第98章

　　他没想到奶奶竟有这般见识，不知是察觉到了什么风声苗头，还是单纯对娄家没有好感。

　　但剧情里，老太太明明费尽心思要撮合何雨柱跟娄小娥的。

　　连把两人关一个屋这种荒唐事，她都能做出来。

　　要不是后来娄小娥忙着带全家逃命，加上她跟何雨柱之间本就有几分情意，换成别的姑娘，老太太这事、怕是连过世了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林建国试探地问：“奶奶，您都没见过小娥姐，怎么就觉得娄家姑娘不合适呢？”

　　“不用见、不用见，娄家的闺女，咱家不要。”

　　老太太连连摆手。

　　林建国的表情更疑惑了：“奶奶，是不是谁跟您说了什么？小娥姐虽然比我大几岁，但人挺好的，长得也漂亮。”

　　“孙儿啊，你就听奶奶的，娄家这姑娘，咱真不能娶。

　　你要是真想成家，我明儿就去找老朋友，给你介绍个根正苗红的人家，咱们不跟资本家沾边。”

　　老太太这话，算是把顾虑挑明了。

　　林建国这才明白，原来奶奶是怕跟娄家扯上关系。

　　没想到她平时不怎么出门，对时局变化却这么敏感。

　　难道真应了那句“人老成精”

　　林建国能预知未来，全凭穿越带来的记忆，可老太太又是怎么察觉的？

　　难道她在外面也有自己的消息网？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要真有那本事，剧情里她也不至于省口粮去换粮票了。

　　大概，就是老人家那种异常敏锐的直觉吧。

　　林建国只好这么解释给自己听。

　　“奶奶，您多虑了，我今天去娄董事家，就是当面回绝了这事。”

　　林建国向老太太坦白。

　　刘梅这才听明白，却没抓住重点：“建国，你是说娄半城想招你做女婿，你还不答应？”

　　她一脸不可思议。

　　在她看来，这是多好的亲事啊——娄半城是轧钢厂董事，家财万贯，林建国要是成了他女婿，那不就是一步登天了吗？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拒绝呢？

　　“咳，婶子，我开玩笑的。

　　其实是娄家没看上我，没同意。

　　再说了，娄小姐比我大六七岁呢，两边都觉得不合适。”

　　林建国笑着改口，话是对刘梅说的，眼睛却瞄向老太太。

　　这时，老太太又开始装聋了，眼皮耷拉着，像是困了。

　　刘梅惋惜道：“多好的一门亲事啊，娄老板也太没眼光了，连建国这样的好女婿都不要。

　　没事，建国，你要是想结婚，婶子帮你找媒人，咱们找个最好的，相个漂亮姑娘！”

　　刘梅对此事十分认真，林建国如今又当上了科长，职位已经这么高了，婚姻大事也该好好考虑。

　　虽然他现在才十六岁，但时间转瞬即逝，完全可以先相处看看。

　　“好了婶子，你看奶奶都困了，先带她去睡吧。

　　找对象的事我暂时还没想法，才十六岁，真不用急。”

　　“再说，我们家条件这么好，还愁没有漂亮姑娘主动上门吗？哪用得着费劲托媒人介绍。”

　　林建国宽慰了刘梅几句，便让她带老太太回屋休息。

　　“你要多少？”

　　街道办的王爱华主任望着林建国问道。

　　“先定二十个吧，一共四十个名额。

　　我打算让原来的老组员推荐十个，另外十个由处里安排。

　　如果还有空缺，再来找您补上。”

　　林建国说明了准备接收的退伍转业兵名额。

　　“行，你解决的这二十个名额，可帮我完成了大半安置任务。”

　　王爱华松了口气，没想到林建国能帮她解决这么多名额。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她实在没想到，短短半年多时间，林建国已经成为副科级干部。

　　“你这升职的速度，再过不久就能赶上我了。”

　　王爱华感叹道。

　　林建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是长辈们关照。

　　不过副科级大概就到头了，再往上升就得靠实打实的成绩和慢慢积累资历了。”

　　“嗯，你能这么想很好。

　　我还担心你升得太快，心态浮躁，把握不住分寸。”

　　王爱华很欣赏他有这样的认识和心境。

　　“不过你还年轻，才十六岁，就算熬资历也有的是时间。

　　基础打得扎实些，以后发展的空间才更大。”

　　王爱华非常看好林建国未来的发展。

　　尽管他家里没有直系亲属照顾，但那些牺牲烈士留下的情分还在。

　　关键时刻，林家的老战友们一定会伸手帮忙，到那时才能真正看出人脉的重要。

　　不过这些关系，王爱华并不打算向林建国细说。

　　她一直觉得，林建国跟某些大领导是有联系的。

　　“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来我家吃饭吧。

　　你来四九城这么久，还没来过我家呢。

　　明天我丈夫也在家，你们认识认识。

　　他在物资局工作，跟你们轧钢厂也有关系。”

　　“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我让你叔卡一下轧钢厂的物资，给你出气。”

　　王爱华丝毫不觉得这样公器私用有什么不妥，反倒认为用手中的权力替林建国出气，是理所应当的。

　　林建国自然不会拒绝这份好意。

　　“我一直想去王姨家看看，就怕您嫌我冒昧，把我轰出去。”

　　“怎么会呢，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亲自下厨，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回到轧钢厂，东侧的新驻地正忙得热火朝天，改造工程进展得如火如荼。

　　不过旁边的小楼倒是已经收拾妥当了。

　　电话也都安装到位。

　　厂办人事科调配的办公后勤人员也全部到岗，一共四女两男。

　　“科长，这是要领取的新制服，后勤科那边说需要您签字才能领。”

　　文书刘佳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请林建国签字。

　　林建国从口袋里抽出钢笔，翻了翻文件，问道：“怎么只有二十套？我们治安科满编五十二人，这点哪够用？”

　　刘佳连忙解释：“我问过治安科的同事，他们意思是这二十套先应应急，等人到齐了再申请补发。”

　　林建国合上笔帽，没签字，把文件递回给刘佳：“队员五十二人，加上我们办公室七人，一共五十九人。

　　按一人两套的标准，先让他们准备一百五十套制服。”

　　“啊？科长，我们办公室人员也要穿制服吗？”

　　刘佳有些意外。

　　“怎么不算？治安科的人，当然都得穿治安科制服。”

　　林建国语气肯定。

　　刘佳顿时雀跃起来：“我还以为我们继续穿工装呢！太好了，我可喜欢这新制服了，样式真精神！”

　　她拿着文件，脚步轻快地朝厂办跑去。

　　后勤处办公室就在厂办隔壁。

　　新办公室比原先那间狭小的屋子宽敞太多了，林建国感觉比张兵的办公室还大，快赶上杨爱国那间了。

　　最难得的是，天花板上装了两台吊扇，墙边还安装了散热片。

　　楼下有锅炉，冬天可以自己烧热水供暖。

　　这意味着夏天凉快，冬天暖和。

　　除了队员编制，治安科还会配备两到三名副科长。

　　不过林建国压根没提人选的事——这些位置肯定是厂里安排的，只是目前厂领导还没敲定人选。

　　毕竟这都是要二十级或二十一级干部才能担任的职位。

　　开着窗，深秋的凉风习习吹入，林建国几乎要打起盹来。

　　刘佳哭丧着脸敲门进来。

　　一进门就委屈地汇报：“科长，后勤处新来的副主任太欺负人了！他说现在只有十名队员，就只能发二十套制服。

　　还说什么以后进来多少人，才能领多少。

　　而且说我们办公室文员不在配发制服的范围内。”

　　林建国皱了皱眉。

　　后勤处来了新副主任？这事他没听说啊。

　　张兵上次只告诉他后勤处长被迫内退了，但有些情况没细说。

　　后来那些消息，都是林建国自己打听来的。

　　整个后勤处几乎被连根拔起，除了一个副处长幸免，其余四名副处长全被那位已经内退的同僚供了出来。

　　虽然那位幸存的副处长暂时没被处理，但他在这个位置上肯定也待不久了。

　　整个后勤处领导层都有问题，唯独他独善其身，光凭知情不报这一条，处分就逃不掉。

　　“新来的副主任？叫什么名字？把厂办发下来的条例拿给我看看。”

　　林建国接过刘佳找出的厂办文件，逐条细看。

　　刘佳在一旁补充：“新来的副处长好像是从外单位调来的，叫李新年，看着就不像好人。”

　　外调、姓李——林建国捕捉到这两个关键点，猜测他可能就是剧情里的那位李主任，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进了轧钢厂。

　　林建国面上不动声色，继续仔细翻阅文件。

　　合上文件后，他站起身，整了整武装带，走出办公室：“走，去看看你们科长怎么把制服要回来。”

　　走出治安科的新办公楼，林建国在外面的小操场上，对着忙碌的治安老队员们吹响了哨子。

　　李新年刚刚接手轧钢厂后勤处的工作。

　　眼下，正处长虽未正式卸任，但已在办理内退手续；其他副处长也大多被查办，剩下那位没犯事的副处长，平时也不怎么管事。

　　于是，他这个新来的副处长，开始全面主持后勤处的工作。

　　这个职位，李新年向岳父求了很久。

　　或许是因为岳父即将退休，终于松口推了他一把，趁着这次机会，他如愿调进了轧钢厂后勤处。

　　李新年怀揣远大抱负，并不满足于后勤处副处长这个位置。

　　他想要的是正处长，未来的副厂长、厂长，甚至调往总厂，成为总厂领导。

　　当刘佳代表治安科将制服申请文件递交到后勤处时，李新年就想借机试试林建国的斤两。

　　并不是他和林建国有什么私怨。

　　李新年刚到轧钢厂，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年纪轻轻的林建国成了副科级干部、治安科科长。

　　一打听，林建国才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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