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与黄蓉同行,前往大宋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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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漫过嘉兴南湖的芦苇荡,林越便被船头竹篮里飘来的香气勾醒。他揉着眼睛坐起身,见黄蓉正蹲在船尾,手里转着柄银亮的小锅铲,锅里煎着的湖鱼两面金黄,油星子溅在青石灶台上,滋滋声混着水波轻响,倒比江湖上任何门派的晨练呼喝都更让人安心。“醒得倒巧,再晚片刻这尾‘桃花流水鳜鱼’就要焦了。”黄蓉头也不回,手腕微转将鱼盛进粗瓷盘,又从竹篮里拎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刚买的炊饼,“昨日听你说要去临安,正好我也有事要往那边走——你这孤身上路的模样,怕不是连临安城的城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林越接过炊饼咬了口,热乎的面香混着鱼鲜滑入腹,才想起昨日在南湖畔的酒肆里,自己确实对着店小二画的简易地图皱过眉。他初出华山,一路从陕南走到江南,靠的无非是师父临走前给的几两碎银和一套粗浅的防身功夫,昨日若不是黄蓉出手帮他解围,他怕是要在那酒肆里被两个地痞讹走仅剩的盘缠。
“黄姑娘既也去临安,那便……多谢姑娘肯与我同行。”林越不善言辞,话到嘴边只余下一句笨拙的道谢。他见黄蓉指尖沾了点油,便从怀中摸出块干净的帕子递过去——那帕子是他离家时母亲绣的,边角还绣着朵小小的兰草,他平日总贴身收着,此刻递出去时,指尖竟有些发紧。
黄蓉接过帕子笑了笑,指尖捏着帕角转了圈:“谢什么?左右我也是孤身一人,多个人同行,倒还能省些麻烦。再说了,你这小子看着木讷,倒比那些油嘴滑舌的江湖人顺眼些。”她说着便转身收拾灶台,竹篮里的鸡蛋在晨光里滚了滚,她伸手一捞稳稳接住,动作利落得很,半点不像寻常娇生惯养的姑娘。
林越望着她的背影,想起昨日酒肆里的情形。那时他刚坐下要了碗阳春面,就有两个穿短打的汉子凑过来,说他占了“张爷的位子”,非要他赔五两银子才算完。他本想理论,那两个汉子却直接撸起袖子要动手,他刚要摸出腰间的短刀,就见邻桌的黄蓉抬手扔了颗花生,不偏不倚打在那汉子的手腕上——那汉子痛得“哎哟”一声,手里的拳头当即松了。
“光天化日之下讹人,当嘉兴府的官差是摆设不成?”黄蓉那时语调轻快,手里还捏着颗茴香豆,可眼神扫过那两个汉子时,却带着股说不出的锐气。那两个汉子原想撒泼,可瞥见黄蓉腰间挂着的那柄小巧的打狗棒——虽不知棒名,却见棒身油光锃亮,绝非寻常物件——顿时气焰矮了半截,骂骂咧咧地走了。
后来他才知,那两个汉子是当地恶霸张老三的手下,平日里专在南湖畔讹诈过往的外乡人。若不是黄蓉出手,他纵使能打过那两人,怕也得惹上张老三的麻烦,耽误了去临安的行程。
“发什么呆?快吃,吃完咱们得赶在正午前过石门镇,不然赶不上傍晚的渡船。”黄蓉将最后一块鱼夹到他碗里,自己则掰了半块炊饼,就着碗清水吃了起来。林越连忙低下头,把碗里的鱼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用炊饼蘸着舔了。
待收拾好行装,黄蓉解开系在柳树上的缆绳,竹篙在岸边轻轻一点,小船便顺着南湖的水缓缓漂了出去。林越坐在船中,看两岸的芦苇荡飞速后退,偶尔有白鹭从水面掠过,翅膀扫起的水花溅在船板上,凉丝丝的。黄蓉撑着竹篙立在船头,青布衣裙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发间别着的朵小雏菊还是昨日在岸边摘的,此刻仍鲜活地颤着。
“你去临安做什么?”黄蓉忽然开口,打破了船中的安静。她侧过头看林越,阳光落在她眼角,竟比水面的波光还要亮些。
林越手指攥了攥腰间的钱袋,那里面除了碎银,还有封师父写给临安府“清风镖局”总镖头的信。师父说他初入江湖,性子太直,让他去临安找那总镖头,先跟着镖局走几趟镖,学些人情世故。他本不想麻烦旁人,可师父临走前反复叮嘱,他也只能应下。
“我……我去寻一位镖局的前辈,想跟着学些江湖上的门道。”林越老实答道,怕黄蓉觉得他没用,又补充了句,“我师父是华山的苏轻鸿,他与那总镖头是旧识。”
“苏轻鸿?”黄蓉挑了挑眉,手里的竹篙顿了顿,“倒是听过这个名字——十年前华山论剑,他以一套‘流云剑法’赢了昆仑派的李道长,对吧?”
林越愣了愣,没想到黄蓉竟知道师父的名头。他自小跟着师父在华山后山学武,除了几个师兄弟,极少接触外人,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师父当年的事,脸上不由得露出些自豪:“姑娘也知我师父?他老人家确是……确是有些本事的。”
黄蓉笑了笑,没再追问,转而说起临安的情形:“临安城大得很,分内外两城,外城多是寻常百姓和商贾,内城则是官宦和宗室的住处。清风镖局在北门外的马市街,离码头不算远,咱们到了临安,先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再去寻那总镖头便是。”
林越听得认真,把“马市街”三个字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又想起自己连临安的客栈多少钱一晚都不知道,不由得有些发慌。他摸了摸钱袋,里面只剩不到三两银子,若是住客栈,怕是撑不了几日。
黄蓉似是看出了他的窘迫,从怀中摸出个小小的钱袋扔给他:“拿着,这里面有几两碎银,够咱们住客栈吃饭的。你别跟我客气,等你日后跟着镖局赚了钱,再还我便是。”
林越连忙接住钱袋,触手温软,里面的银子沉甸甸的。他刚要推辞,就听黄蓉说:“你若是不收,那我便自己去临安了,你自个儿对着地图找城门去吧。”她说着便作势要把竹篙往水里插,似要调转船头。
“我收!我收!多谢黄姑娘!”林越连忙把钱袋塞进怀里,生怕她真的丢下自己。他知道黄蓉是好意,可平白受人恩惠,心里总有些不安,便想着日后定要加倍还她。
小船行到正午时分,便到了石门镇。这镇子依河而建,镇口的石桥上挤满了人,挑着担子的货郎、牵着驴的脚夫、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子弟,来来往往,热闹得很。黄蓉将船停在镇口的码头,与林越一同上了岸。
“先找家馆子吃些东西,再买两匹快马——坐船虽稳,可到临安还得走三天水路,骑马两日便能到。”黄蓉说着便往镇里走,脚步轻快,显然对这里很熟。林越跟在她身后,看她熟练地避开人群,偶尔还与路边卖水果的摊贩打个招呼,倒像是在自家地界一般。
两人找了家临河的小馆子,点了盘酱鸭、一盘炒青菜,还有两碗阳春面。刚坐下没多久,就见邻桌的两个汉子正低声交谈,话里竟提到了“清风镖局”。
林越顿时竖起了耳朵,就听其中一个汉子说:“你听说了吗?清风镖局上周走的那趟镖,在余杭城外被人劫了!听说丢的是江南织造局给宫里送的绸缎,总镖头李乘风气得吐血,现在正四处找人查是谁干的呢。”
另一个汉子撇了撇嘴:“谁不知道清风镖局这两年不行了?李乘风年纪大了,手下的镖师又没几个能打的,不劫他劫谁?我听说是‘黑风寨’的人干的,那伙人最近在余杭一带闹得厉害,连官府都管不了。”
林越听得心头一紧,他还没见到李乘风,就先听说清风镖局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想起师父的叮嘱,说让他跟着镖局学本事,可若是镖局自身难保,他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
“别瞎琢磨了。”黄蓉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声音压得极低,“江湖上的事,本就风波不断。你既来寻李乘风,便先见了他再说,至于镖局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刚出山门的小子操心。”
林越抬头看她,见她神色平静,仿佛刚才听到的话不过是寻常琐事。他知道黄蓉说得对,自己武功平平,就算再担心,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先按原计划行事。
吃完饭,黄蓉便带着林越去了镇里的马市。她挑了两匹枣红色的马,一匹给林越,一匹自己骑——那马看着不算高大,却四肢匀称,眼神灵动,显然是匹脚力不错的好马。马贩子本想漫天要价,可黄蓉三言两语便将价钱压了下来,还顺带要了两副崭新的马鞍,看得林越目瞪口呆。
“你别光看着,过来试试马。”黄蓉将缰绳递给林越,自己则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半点不含糊。林越接过缰绳,学着黄蓉的样子踩上马镫,翻身上马——他在华山时也骑过马,虽不算精通,却也不至于摔下来。
两人骑着马出了石门镇,顺着官道往临安方向走。午后的阳光正好,官道两旁的柳树垂下绿丝绦,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黄蓉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与林越说几句话,说的都是江南的风土人情,比如哪里的点心最好吃,哪里的风景最秀丽。
林越听得津津有味,只觉得这江湖与他想象中的全然不同。他原以为江湖上尽是打打杀杀,却没想到也有这般轻松惬意的时候。他看着黄蓉的背影,青布衣裙在风中飘动,心里竟生出些莫名的情绪——像是安心,又像是别的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人高声吆喝:“让让!都让让!别挡着路!”
林越抬头望去,只见一群穿着黑衣的汉子骑着马冲了过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手里拿着柄鬼头刀,眼神凶狠,一看就不是善类。官道上的行人纷纷往路边躲,生怕被他们撞到。
“是黑风寨的人。”黄蓉勒住马,声音沉了些,“看来刚才那两个汉子说得没错,他们果然在这一带活动。”
林越握紧了缰绳,手心微微出汗。他虽学过几年武功,可从未与人真正交手,此刻见这伙人来势汹汹,心里不免有些发怵。
那伙人冲到近前,为首的壮汉一眼就看到了黄蓉,眼睛顿时亮了:“哟,这路上还能遇到这么标致的姑娘!兄弟们,停下!”
一群人纷纷勒住马,将林越和黄蓉围了起来。那壮汉上下打量着黄蓉,笑得一脸油腻:“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不如跟哥哥回寨子里,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你跟着这穷小子强多了。”
林越顿时怒了,刚要开口,就被黄蓉按住了胳膊。黄蓉看着那壮汉,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着股寒意:“我去哪儿,与你无关。识相的,就赶紧让开,别耽误了我们的行程。”
“哟呵,还挺横!”壮汉被她的态度惹恼了,手里的鬼头刀一指林越,“小子,我劝你赶紧滚,不然别怪哥哥手下无情!这姑娘,今日哥哥我是要定了!”
林越忍无可忍,就要拔剑,却被黄蓉再次按住。黄蓉从腰间摸出那柄打狗棒,轻轻一甩,棒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的一声打在壮汉的马头上。那马吃痛,猛地人立而起,将壮汉掀了下去。
“敢对我动手?给我上!把这姑娘抓起来,这小子直接宰了!”壮汉从地上爬起来,气得哇哇大叫。他手下的人当即拔出刀,就要朝林越和黄蓉扑过来。
黄蓉冷笑一声,翻身下马,打狗棒在手中一转,便迎了上去。她的动作极快,棒影纷飞,看似轻巧,却招招都打在要害上。一个黑衣汉子刚冲过来,就被她一棒打在膝盖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得直叫。另一个汉子挥刀砍向她,她侧身一躲,同时一棒打在他的手腕上,那汉子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林越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黄蓉的武功竟如此厉害。他定了定神,也翻身下马,拔出腰间的短刀,冲上去帮黄蓉。虽他的武功不如黄蓉,可也学过几套华山的基础刀法,对付几个小喽啰倒也不在话下。
不过片刻功夫,那十几个黑衣汉子就被打得落花流水,要么躺在地上哀嚎,要么吓得连连后退。那为首的壮汉见势不妙,爬起来就要跑,黄蓉却甩出一颗石子,正好打在他的脚踝上。他腿一软,再次摔倒在地,被林越上前一步按住,动弹不得。
“说,你们劫了清风镖局的镖,把绸缎藏在哪儿了?”黄蓉走到壮汉面前,打狗棒指着他的喉咙,眼神冰冷。
壮汉吓得浑身发抖,哪里还敢隐瞒,连忙说道:“在……在余杭城外的破庙里!是……是大寨主让我们藏在那儿的,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姑娘饶命啊!”
黄蓉冷哼一声,一脚将他踢开:“滚!再让我看到你们在这一带作恶,定不饶你们!”
壮汉连滚带爬地爬起来,带着手下的人狼狈逃窜,连掉在地上的刀都不敢捡。
林越收了短刀,走到黄蓉身边,看着她额角的薄汗,递过帕子:“黄姑娘,你没事吧?”
黄蓉接过帕子擦了擦汗,笑了笑:“没事,几个小喽啰而已,还伤不到我。”她说着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咱们得赶紧赶路,争取在天黑前到余杭城,找家客栈住下。”
林越点了点头,与黄蓉一同翻身上马。他看着黄蓉的侧脸,只觉得刚才她出手时的模样,比阳光还要耀眼。他忽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江湖上不仅有刀光剑影,还有义气相投的朋友。或许,与黄蓉同行,这趟临安之行,会比他想象中更有意思。
两匹枣红马踏着官道,朝着临安的方向疾驰而去。风吹过耳边,带着江南的水汽和草木的清香,林越望着前方的路,心里忽然生出些期待——期待着临安城的模样,期待着接下来的江湖故事,更期待着与黄蓉一同走过的这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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