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掌柜作死

　　唐不二站在柜台后，眼神不住地往萧寒和公孙九娘那桌瞟。

　　这两人之间，绝对有事儿！

　　那股子欲说还休、若即若离的劲儿，明眼人一看就有猫腻。

　　在他唐不二这种人精眼里，这可不仅仅是八卦。

　　这是故事！

　　是秘闻！

　　是……哗啦啦的银子啊！

　　“掌柜的，您那眼珠子快掉人家碗里了。”

　　阿七端着一摞擦得锃亮的碗碟路过，凉飕飕地提醒道。

　　他太了解自家掌柜这副德性了，准又在琢磨什么捞偏门的买卖。

　　唐不二冲阿七勾了勾手指，压低声音，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兴奋：“阿七，你说，要是咱们能把萧大侠和公孙阁主当年那点事儿给挖出来……”

　　他比了个捻钱的手势。

　　“能值多少？”

　　阿七夸张地翻了个白眼，往后退了一步，像是生怕沾上什么晦气。

　　“掌柜的，我看您是真不怕死。”

　　“刚才那两位同时冷下脸的样子，您忘了？”

　　“没把您当场吓尿，已经是您老人家膀胱功能强大了。”

　　“怂包！”唐不二不屑地撇嘴，“富贵险中求！这点风险算什么？”

　　“这可是天字号的大八卦，挖出来就是一本万利！”

　　阿七抱着胳膊，斜睨着他：“那您打算怎么挖？”

　　“夜闯香闺？还是下药套话？”

　　“啧，手段太低级。”唐不二神秘一笑，高深莫测，“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着瞧好吧！”

　　午后。

　　阳光正好，客栈里客人不多，显得有些慵懒。

　　一个留着山羊胡，小眼睛滴溜乱转的老头，背着药箱，慢悠悠地踱了进来。

　　正是镇上有名的“包打听”，药铺老板孙老八。

　　“哎哟！孙老哥！稀客稀客！”唐不二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亲自迎了上去。

　　“什么风把您这尊大佛给吹来了？快请上座！阿七，上好茶！”

　　孙老八捋着胡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唐不二：“老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这开客栈的，平时见了我这卖药的，恨不得绕着走。”

　　“今儿这么热情，说吧，又打听什么呢？”

　　唐不二搓着手，嘿嘿直笑：“老哥真是火眼金睛！”

　　他凑到孙老八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做贼一样。

　　“不瞒您说，小弟确实想跟您打听个人……不，是两个人。”

　　“萧寒，还有那位公孙九娘……他们以前的事，您老知道多少？”

　　“哦？”孙老八浑浊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精光，“你是想问那把焦尾琴的事？”

　　唐不二心头狂跳！

　　有门儿！

　　他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什么焦尾琴？老哥您快给小弟说道说道！”

　　就在大堂一角，两人头挨着头，低声密谋之际。

　　客栈二楼。

　　阿七像一阵风似的冲到萧寒房门前。

　　“咚咚咚！”

　　敲门声急促无比。

　　“萧大侠！不好了！出大事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萧寒依旧是一袭白衣，神情冷淡，仿佛万事不萦于心。

　　“何事惊慌？”

　　阿七喘着粗气，飞快地把刚才在楼下偷听到的话学了一遍，还添油加醋：

　　“掌柜的正在跟孙老八打听您和公孙阁主的往事呢！”

　　“他还说，要把这事儿编成段子，传得满城风雨，好大赚一笔！”

　　萧寒的眼神骤然变冷，如同腊月的寒冰。

　　“他当真如此说？”

　　阿七用力点头，心里却在偷乐之余也有些打鼓：“让你天天抠门，还老想惹这种煞星！万一真把祸事惹到客栈头上，大家都没好果子吃！这次让萧大侠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厉害，以后安分点！”

　　让掌柜的天天抠门，还老想些歪门邪道！

　　这次让萧大侠好好敲打敲打他，看他还敢不敢！

　　正说着，旁边公孙九娘的房门也悄无声息地开了。

　　她静静站在门口，清冷的目光扫过阿七，显然也听到了。

　　“此事，我与萧大侠，自会处理。”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七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感觉自己好像玩脱了。

　　“那……那小的先告退了！”

　　他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大堂里。

　　唐不二正听得津津有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说起那把焦尾琴，啧啧，那可是公孙九娘的心血啊！”

　　孙老八压低声音，说得眉飞色舞。

　　“……说起那把焦尾琴，啧啧，那可是件宝贝，也牵扯着一段旧事啊！”孙老八压低声音，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江湖上传闻啊，注意，只是传闻！说是公孙阁主当年寻访天下奇材，闭关七七四十九日，亲手为萧大侠制了这把琴，据说是定情信物！”“那琴音如何绝妙，咱是没听过，但都说绕梁三日不绝！”“可惜啊，后来不知怎地，两人因为一场天大的误会，反目成仇了……当然，这都是大家私下里瞎猜的，做不得准，做不得准！”

　　唐不二听得是如痴如醉，仿佛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在向他招手。

　　就在这时——

　　“唐不二。”

　　一个冰冷的声音，仿佛带着冰碴子，在他身后响起。

　　唐不二浑身一僵，脖子像生了锈一样，咯吱咯吱地转了过去。

　　只见萧寒和公孙九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两人的目光，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剑，直刺他的心口。

　　“萧、萧大侠……公孙阁主……”

　　唐不二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比哭还难看。

　　“二、二位这是……下来散步啊？天气真好，哈哈哈……”

　　萧寒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踱步上前。

　　一声轻响，却仿佛重锤敲在唐不二心上。

　　“掌柜的，听说你对我二人的过往，很感兴趣？”

　　萧寒的声音不高，却让唐不二汗毛倒竖。

　　“没、没有的事！绝对没有！”唐不二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就是……就是跟老孙随便聊聊，随便聊聊……”

　　孙老八一看这架势，心里暗叫不好，这两位绝非善类！他猛地站起来，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个……我药铺里好像还炖着药！对，炖着药！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告辞！告辞！”说完，转身就想脚底抹油。“站住。”公孙九娘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在孙老八耳边炸响。她手指不知何时已搭在腰间的琴囊上，指尖微动，一股无形的锐利气劲似乎锁定了孙老八的后心，让他瞬间如坠冰窟，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再也不敢挪动分毫。他僵在那里，额头冷汗涔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天真是撞见活阎王了！

　　“我——这——”唐不二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眼珠子急速转动，“我就是……就是好奇！对，好奇！想多了解一些二位的英雄事迹，以后也好跟其他客人吹……不是，是宣扬二位的威名嘛！”

　　“是吗？”萧寒语气平淡无波，“我怎么听说，掌柜的是想将我二人的私事，当作谈资，四处贩卖，借此敛财？”

　　“谁？谁说的？！”唐不二脸色大变，心头猛地一沉，暗道糟糕，这下是真踢到铁板了！他强压下心底的恐慌，目光急转，猛地扭头，如电般射向厨房方向。正好对上阿七探头探脑、幸灾乐祸的脸。“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兔崽子！！”唐不二又惊又怒，差点跳起来，“你敢出卖我？！”

　　阿七嘿嘿一笑，脑袋嗖地缩回了厨房。

　　“掌柜的。”萧寒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唐不二的怒火，“我二人的往事，不足为外人道。”

　　“希望你好自为之。”

　　公孙九娘也轻轻颔首，声音清冷：“若再有下次……”

　　她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心悸。

　　“明白！明白！小的一定守口如瓶！烂在肚子里也绝不多说半个字！”

　　唐不二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指天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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