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活阎王被呛哭!顾长清: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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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娘的到底扔了什么鬼东西!”黑暗的地道里,沈十六的咆哮声嘶力竭,满是狼狈。
他一手死死攥着顾长清的胳膊。
另一只手在脸上胡乱挥舞。
可那股无孔不入的怪味一直往鼻腔和眼睛里钻。
眼睛火辣辣地疼,眼泪不受控制地狂飙。
他感觉自己比在父帅坟前哭得都他妈的凶。
肺里更是像被灌了一捧炭火。
每一次呼吸都引得他剧烈呛咳。
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咳咳……十三司”
“……咳……秘制……”
顾长清被他拽得东倒西歪,跑得几乎要断气。
话都说不连贯,却偏偏还要嘴硬。
“居家旅行、杀人灭口……”
“必备良品,我管它叫‘赤影克星增强版’。”
他那张向来从容的脸,此刻也挂着两行清泪。
配上煞白的脸色,让他那点得意显得既滑稽又欠揍。
“这玩意儿怎么连自己人都打!”
沈十六怒吼,声音在地道里震得嗡嗡作响。
活了二十多年。
锦衣卫指挥同知、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第一次知道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是什么滋味。
他现在只想把身后这个罪魁祸首按在地上。
用鞋底狠狠抽他的脸。
“事发突然,来不及……”
“咳……考虑风向。”
顾长清喘着粗气,一副“我很有理”的调调。
“再说了,你皮糙肉厚,呛两下又死不了。”
“那怪物还在后面追着呢!”
“万一被他追上了,我俩今天都得交代在这儿。”
这话逻辑上挑不出毛病。
可沈十六就是觉得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身后的脚步声果然又响了起来。
但和之前无声无息的飘忽截然不同。
此刻的脚步沉重、踉跄。
还夹杂着压抑到极致,仿佛要把肺撕开的咳嗽。
“咳……嗬……嗬……”
那声音像一台破旧的风箱在抽动。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刮骨般的痛苦。
赤影还在追。
可他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
他那套完全违背常理、羚羊挂角般的诡异步法。
在最原始、最不讲理的生理反应面前,彻底失灵了。
他可以无视刀剑,可以屏蔽痛觉。
但他无法命令自己的泪腺不分泌眼泪。
无法命令自己的肺部不渴望空气。
每一次提气,每一次呼吸。
都将空气中残留的硫磺、辣椒。
以及十几种草药混合的粉末更深地吸入肺腑。
灼烧,刺痛,窒息。
这是一种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打击。
沈十六是在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武道宗师。
他理解的对决,是刀与刃的交锋,是力量与技巧的碰撞。
可顾长清这一下,完全不讲武德。
这算什么?下三滥的招数?
不。
沈十六的脑子里,第一次蹦出一个荒谬的认知。
这不是武功。
这是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
却又高效得可怕的……“术”。
一种能让不死的怪物变回凡人的“术”。
武功再高,也得喘气儿。
这个朴素的道理,此刻却给沈十六带来了天翻地覆般的冲击。
前方终于透出了一丝光亮。
是出口!
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假山后的密道。
甫一现身,冲天的火光和鼎沸的人声瞬间将他们吞没。
整个范园,已是火把如林,人影幢幢。
无数手持刀枪的家丁护院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
呼喊声、示警的铜锣声响彻夜空。
“在那里!抓住他们!”
“有刺客!别让他们跑了!”
就在他们暴露在火光下的瞬间。
一支精悍的小队已经从阴影中恶狠狠地扑出,为首一人正是雷豹。
“大人!”
雷豹一刀将一名冲在最前的护卫连人带刀劈成两半。
滚烫的鲜血溅了他一身,他却眼都不眨。
带着手下死死在二人身前构筑起一道防线。
锦衣卫校尉们没有一句废话。
瞬间结成紧密的雁翎阵。
锋利的绣春刀在火光下反射着冷光。
“撤!不要恋战!”
沈十六从牙缝里挤出命令。
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雷豹。
自己顶在了阵前最危险的位置。
手中长刀舞成一团光影。
将射来的箭矢暗器尽数磕飞。
他那双被呛得通红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杀意。
与此同时。
范园最高处的摘星楼上,范蠡负手而立。
华贵的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脚下是蝼蚁般厮杀的人群和跳跃的火光。
他却像是置身事外的神只。
他身侧,羽衣星冠的妖道上官云悠然地摇着羽扇。
“呵呵,沈指挥使果然勇冠三军。”
“难怪能让京城百官夜不能寐。”
上官云的话语里全是居高临下的评判。
“可惜,进了这扬州城,是龙也得盘着。”
就在这时,一名护卫匆匆上楼,单膝跪地:
“老爷!刺客已经冲出去了!”
“赤影大人……似乎受了点伤。”
“对方用了一种诡异的毒粉,十分呛人!”
“毒粉?”
范蠡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
“能让赤影都停下脚步的粉末?”
“有意思。”
上官云的羽扇停了。
“看来这位活阎王身边,藏着个有意思的能人啊。”
范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让他走。”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受了惊的耗子,才会慌不择路地跑回自己的老巢。”
“我们的网已经撒下,就等他自投罗网了。”
楼下,喊杀声震天。
在雷豹等精锐校尉的拼死冲杀下。
沈十六和顾长清硬生生从铁桶般的包围圈中撕开了一道血口。
范园的护卫虽人数众多。
但在这些从修罗场里爬出来的锦衣卫缇骑面前。
如同土鸡瓦狗。
很快,一行人便消失在扬州城复杂的街巷夜色里。
……
城南,一处不起眼的民居院落。
这里是锦衣卫在扬州的秘密据点。
当院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那根紧绷到极点的弦才终于松了下来。
顾长清再也撑不住。
靠着冰冷的墙壁,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张脸憋得紫红。
沈十六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一把扯下头上的帽子扔在桌上。
靠着柱子,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眼睛依旧是红的。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沈十六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那个咳得仿佛要把自己折成两段的顾长清。
这个被他从大理寺“借”来的仵作。
这个他一直当作“会说话的工具”的文弱书生……
他的价值,远不止验尸。
在那个连他都感到绝望的瞬间。
是这个书生的脑子,和他怀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鬼东西”。
救了所有人的命。
这个脑子,比一百个锦衣卫高手都有用。
沈十六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瓶。
看也不看,手腕一抖。
瓷瓶便化作一道白影,径直射向顾长清。
顾长清下意识地伸手一捞。
将那还带着体温的瓷瓶接在手中。
是上好的金疮药。
“自己擦擦,别死在这儿。”
沈十六转过身去,撕开自己手腕上被震裂的伤口处的衣料。
声音硬得像块石头。
“你还欠我十万两银子。”
顾长清的咳嗽渐渐平息。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瓷瓶,瓶身温润。
似乎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灼热。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只留给他一个宽阔背影的男人。
话语生硬得能砸死人。
可那份关心,却再也藏不住了。
顾长清将瓷瓶揣进怀里,懒洋洋地开了口。
“知道了,老板。”
“老板”这个词,让沈十六处理伤口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他没回头,也没反驳。
危险暂时解除了。
但一个更严峻、更致命的问题。
摆在了他们面前。
他们已经打草惊蛇。
范蠡和无生道不是傻子。
必然会立刻转移官银,并布下更恶毒的陷阱。
他们失去了先机,彻底陷入了被动。
“他们会立刻转移官银!”
沈十六的怒火终于压不住了。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握着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们失去了先机!现在怎么办?”
“立刻上报朝廷,让皇上派大军来把扬州翻个底朝天吗?”
那等于他沈十六亲口承认,自己无能!
顾长清没有动,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楼下是扬州城的万家灯火。
但此刻他的眼中燃起了一种灼热的、名为算计的火焰。
沈十六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猛地转身,死死盯住顾长清的背影。
“顾长清!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顾长清缓缓转过身。
对上沈十六那双焦躁中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眼睛。
他很平静,甚至还笑了一下。
“谁说我们是打草惊蛇了?”
沈十六一愣。
顾长清走到桌边,伸出两根手指。
在积了灰的桌面上轻轻一划。
“沈大人,我们不是打草惊蛇。”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屋子里。
“我们是故意把蛇引出洞。”
“现在,该我们请君入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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