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失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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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长安陷落后,吕布便率众投奔了袁术。袁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小宴盛情款待吕布,但吕布提及迎献帝之事,并拿出献帝信物,袁术便态度日冷,更连粮草也不供应了。吕布自知袁术无心迎驾,便带兵去投袁绍。途中路遇河内太守张杨,便在张杨处盘桓数日,可惜河内兵力不足,将张辽、高顺留在河内照顾家小,自己则北上去投冀州袁绍。
正赶上冀州黑山军作乱,袁绍便许诺吕布,平定冀州叛乱后,便迎圣驾。吕布率并州狼骑,数月间便平定了冀州叛乱,但两千并州狼骑也折损了大半。
回转冀州邺城后,金帐连营三十里,冀州夜宴的篝火映红了半边天。
——
吕布方一踏进中军帐,袁绍麾下的甲士齐刷刷以戟顿地——"咚!咚!咚!"三声震得酒樽里的琥珀光都在晃。
颜良文丑这两个平日眼高于顶的悍将,此刻竟一左一右亲自为吕布挑帘。
"温侯!"
河北上将高览捧着金盘疾趋三步,盘中盛着的不是酒肉,而是颗血淋淋的首级——黑山军统帅张燕的亲卫大将,颅骨天灵盖上还插着半截方天画戟的戟尖。
"末将追剿残寇时,特地给您留的彩头!"
袁绍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但依然挂着笑意。
"布听闻..."吕布把玩着金樽,忽然斜睨袁绍,"本初兄的弓马..."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蹄声如雷。淳于琼带着三百弓骑旋风般冲至帐前,所有骑士张弓搭箭指向夜空——箭簇竟都绑着吕布的赤幘碎片!
"冀州儿郎——"淳于琼酒气冲天地吼着,"为温侯射个北斗!"
箭雨呼啸着窜上夜空,当真在银河间拼出个歪歪扭扭的斗形。
夜风卷着火星掠过金帐,把吕布的影子投在帐幕上,竟比袁绍的帅旗还要高大三分。
吕布哈哈大笑时,没人注意到袁绍捏碎了玉带钩——那碎片正巧扎进他掌心,血珠滴在"四世三公"的家纹上。
坐在袁绍左下手尖嘴猴腮活脱脱像个大老鼠的许攸,不住地捏着八撇胡,看着被众将围在核心的吕布,似是在对袁绍,又似是在自言自语似地道:
“温侯的威望一如继往的高啊!”
袁绍的眸子微沉,旋即恢复了神采,举樽长身而起,笑道:
“好!好!好!”
喧嚣声登时平静了下来,众人都看着袁绍。
袁绍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吕布身上,眸子里尽是笑意:
“真是双喜临门啊!一来,温侯今日凯旋;这二来吗,绍屡次向朝廷举荐,终于为温侯领了个司妻校尉,即日便可回转洛阳...”
原本笑容满面的吕布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听到最后却只觉得背脊发寒。
司隶校尉掌管京畿监察,袁绍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原本热闹的满营众将一时面面相觑,一众文官则脸上满是嘲讽地看着吕布,一时间气氛说不出的古怪。
只有酒气熏天的淳于琼粗红着脖子举樽道:
“恭喜温侯!”
众将似乎才回过神来,纷纷祝贺,只是面上表情却早没了方才的热烈。
吕布良久才挤出一丝笑意,旋即朗声大笑:
“多谢将军厚爱,布定铭记将军举荐之恩,布明日便起程去洛阳任职。”
袁绍哈哈大笑:
“哎?奉先客气,奉先破贼有功,绍理应举荐朝廷用贤。奉先莫急,此番入京,路途遥远,先行准备准备,带些冀州特产入京,我自会安排人送你。”
“吕布叨扰将军多时,怎能再劳烦将军...”
袁绍自席中走出,来至吕布跟前,忙拉住吕布手道:
“奉先,言中了,一切听我安排!”
——
三千袁军精骑的铁甲映着寒光,在官道上排出十里长蛇。
这支队伍是从袁绍亲卫中抽调出来的,吕布在军界威望太高,此举显然是为了防备军中与吕布相互勾结。就连带队的蒋奇也是江湖出身,这支队伍中还夹杂着不少江湖客,他们与军人气质迥异。对于行伍出身的杀场宿将来说,太容易分辨了。那股草莽气配着森然杀气,让吕布不时发出冷笑。
眼看便离开冀州地界,天尚未黑,吕布却突然下令安营扎寨。作为随行官的蒋奇,不敢忤逆,只得下令安营扎寨。
看着吕布将马匹放出觅食,蒋奇粗重的眉头皱了皱。自离开邺城,吕布的马从来不放在营内看管,都是自行活动,拔营起程时,又会自行回来。
趁着扎营的当,蒋奇召来两名副将。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自额头直划至嘴角格外醒目,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江湖气,淡淡道:
“蒋大兄,要下点子了?”
他说的是江湖黑话,说话的时候杀气四溢。
另一个国字脸副将虽然听不太懂,但感受到浓烈的杀气,也不由紧张地挺直了腰板。
蒋奇似乎感受到了国字脸的紧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发出沉闷的甲胄铿锵声:
“放心!再厉害的高手,想要凭借一己之力破大戟阵,都是妄想。何况,还有飞龙帮的兄弟帮忙,不必担心。”
飞龙帮是江湖大帮,这些江湖客手段高明,也最是不择手段。此次随行的刀疤脸是个四品武夫,素来看不起军界将领,但第一眼看到吕布,就扭转了自己多年的认知。对方哪怕是后背面对自己,都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刀疤脸咧嘴一笑拍了拍胸口的东西:
“今晚先给他点厉害尝尝。”
国字脸知道刀疤脸是要用一些江湖歹毒招数,心中颇为不耻,没有搭话,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这般豪气纵横的人物,竟会死于这等宵小之手,实在让人...
——
是夜,吕布的帐中琴声竟响了一夜。
伏在远处的刀疤脸揉了揉眼睛,恨恨道:
“这当官的,就是会享服,竟还带着歌女随行,这听完曲不还得折腾会儿?”
从未开口的国字脸却突然开口:
“听送菜的说是温侯在抚琴。”
刀疤脸诧异道:
“他一个爷们儿,还会干这等事?”
国字脸满脸崇拜:
“你还没看过温侯的字。”
蒋奇不耐烦地打断国字脸:
“今天必须动手,一会儿若没机会下招子,就直接硬碰硬,看看这虎牢关前挡住千军万马的吕温侯究竟有多大本事。”
刀疤脸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他还有这等本事?”
蒋奇皱了皱眉:
“都是传说,作不得数。”
"告诉本初。"远处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杀我吕布..."
月光下,感觉头顶有一道黑影呼啸而过。
"...得用天子剑。"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赤兔马的长嘶划破夜空。
黎明前的黑暗里,似见一人一马飘然远去。
蒋奇只觉得背脊发寒,爬起身形,刚要喊一声追。
刀疤脸却道:
“不用追了,就他那匹马,没人追得上。”
蒋奇吓得连夜送信至邺城,袁绍听闻吕布未被杀死,不由大骇,忙令军士严查城门,并加强了守卫。
——
曹操进军途中曾收到吕布书信,便让他先留在兖州,却想不到吕布竟然反手掏把自己老家给端了。
曹操忙拆开书信,信是荀彧所书,书中备言吕布伙同张邈突然发难,偷袭兖州。现只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处被荀、程二人死守得全,其余大半俱已被吕布收入囊中。
张邈!曹操百思不得其解,谁叛自己,张邈也不应背叛自己啊。
张邈与自己同是出自金鳌岛的妖修,是一头千年糜鹿。也正是因此,袁绍屡次让自己除掉张邈,曹操都未肯出手。现在,他竟然伙同吕布背刺自己,让曹操不由得抚额,忙召来郭嘉,询问详情。
郭嘉也失去了平日里闲散,看着荀攸的书信悠悠叹道:
“早收到情报,吕布离开冀州后,便一直留在陈留张邈处。千算万算,终是算漏了陈宫这个变数。”
曹操紧紧握住案下剑柄,已明白了大概:
“这些悲天悯人的迂腐君子...”
——
原来,曹操出兵徐州时,曾在鲍信帐下的陈宫便曾劝说曹操。劝说无果后,便心灰意懒,离开了东郡来至陈留张邈处。正遇上吕布,见吕布实有报国忠君之心一直想迎献帝于水火,兴汉室于乱世,便有心辅佐吕布。回到房内占卜发现吕布乃是守汉天神临凡,便一心事于吕布。恰逢曹操徐州人屠、掘幕恶名传至兖州,让陈宫有机会成功策反张邈。
不过,张邈还是不信曹操会做如此天理不容之恶事,便让陈宫为曹操占卜。陈宫占卜下,却是一片混沌,显是有金仙级强者颠倒了阴阳,让他无从占卜。张邈因此被陈宫策反,与吕布共同夺取兖州。
——
曹操怅然若失道:
“衮州有失,我无家可归,不得不回救兖州。”
郭嘉也不由叹息:
“如今却好将这人情卖给这刘备。”
曹操轻哼一声:
“也只好如此了,刘备...哼!”
曹操意味深长的络了络须。
于是还书刘备,拔寨退兵,全力回救兖州。
信使风尘仆仆奔入刺史府时,陶谦正倚在病榻上咳血。
"曹……曹军退了?"
——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锦被,指节泛白,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信使将曹操亲笔书信呈上,陶谦颤抖着展开,忽而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夹杂着剧烈的咳嗽,一口黑血喷在绢帛上,将"退兵"二字染得模糊不清。
"快!"陶谦猛地撑起身子,嘶声喊道:"请玄德公!请孔北海!请田青州!"
——
刺史府正厅,夜宴煌煌。
孔融来得最早。他仍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深衣,腰间却罕见地系上了玉带——只是玉带扣歪斜着,显是匆忙间胡乱束上。当他看到案几上那方徐州印绶时,瞳孔骤然收缩,竟失手打翻了酒爵。
"文举兄?"刘备关切道。
孔融却突然大笑,笑着笑着眼眶通红:"好!好!陶恭祖总算……"话未说完,猛地灌下一爵酒,酒液顺着胡须滴落,混着不知何时流出的泪。
陶谦步入正厅便颤巍巍捧起印绶,朝刘备缓步走去。
"使君!"
陶谦突然推开搀扶的侍从,捧着印绶拜倒在刘备面前:
“老夫今已年迈,虽有二子,却均不堪徐州重任。如今刘使君乃汉室宗亲,德高望众,正可领徐州,以保徐州万全。老夫愿乞闲养病,颐养天年。”
刘备忙起身扶住陶谦:
“孔文举让备来救徐州,是为义也。如今陶公却将我陷不义之地也,备万不敢领。”
糜竺起身道:
“今汉室将倾,树功立业正在此时。徐州殷富,户口百万,刘使君领此,大业可成,可保汉室天下,还望不要推辞。”
陈登也附和道:
“陶公多病,不能操劳,明公万勿推辞。”
孔融等人也劝刘备,刘备只是不从。
关羽、张飞相视一眼,关羽道:
“大兄,便受了吧。”
张飞在一旁接茬道:
“大兄,又不是咱们要强抢他州郡,是他要让,大兄何必推辞?”
刘备深恐触怒陶谦,闻言怒道:
“二弟三弟休得胡言,勿要陷我于不仁不义之中。”
陶谦浑浊的目光与糜竺温和的目光遥相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陶谦沙哑的声线响起:
“既玄德不肯,那玄德看这般如何?此间有一邑城,名唤小沛,玄德可屯兵于此邑,军粮所需之物,徐州一并供给,以保徐州,玄德意下如何?”
刘备于是顺水推舟答应陶谦,暂屯居小沛,以保徐州。
——
刺史府书房,略显昏暗的烛光下,陶谦拈着枯瘦的手指呷了口茶,颇为欣喜道:
“玄德既肯暂居小沛,下次必不会再拒绝。”
言谈间全然不似一个积病已久的老人。
糜竺点了点头道:
“玄德手下关羽、张飞,俱是万夫莫挡之勇,玄德更是雄才伟略,必非久居人下之人...”
陶谦生生打断糜竺的老生长谈:
“修佛之人,心性最是重要。何况,谦修行禅道不过数载,怎比得你等几千年道行。不必多言,你的眼光,谦信得过。”
——
原来,糜竺本是四大天王之一魔礼寿的花狐貂,因此才有此一说。
封神大战后魔家四兄弟被封四大天王去往西方辅弼西方教典,须菩提与西方广目天王魔礼寿关系最佳。魔礼寿听说须菩提去中原传教,便令花貂鼠去东方护持。但魔礼寿担心花狐貂好惹是非,便封禁了他的神通。不过魔礼寿掌管顺遂,有花狐貂可保地方风调雨顺。
——
糜竺当即沉默不语,陶谦续道:
“谦大限将至,唯愿临终之前能寻得天命之人,为我佛在中土留得一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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