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囚室博弈与山城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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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极司菲尔路76号。沈惊鸿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目养神。连日的审讯和精神压力,如同钝刀子割肉,消耗着他的体力与心力。但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将进入这间囚室后的每一个细节、赵德明的每一句问话,都掰开揉碎,反复分析。
赵德明的指控看似环环相扣,实则根基浅薄。与山口会面是经批准的“钓鱼”,行动泄密缺乏直接证据,汇款给林薇更是无稽之谈。对方之所以能如此步步紧逼,无非是占据了“内部调查”的制高点,利用牺牲同志带来的悲愤情绪,以及……那个真正内鬼在高层提供的“权威”背书。
真正的杀手锏,是那个“备用撤离路线”的泄露。这是能直接将他钉死在“叛徒”耻辱柱上的证据。知道这个路线的人,屈指可数。除了他和已殉国的陈锋,就只有批准此次行动的上海区最高层,以及负责通讯保障的机要部门负责人。
范围,已经很小了。
沈惊鸿的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划动着,脑海中闪过几个名字和面孔。谁是那个隐藏在阴影里的毒蛇?
是区长马汉卿?他资历老,看似公允,但近年来愈发保守,对激进行动多有掣肘,是否担心“利剑行动”成功会助长“异己”势力的声望?
是负责行动的副区长,也是此次内部审查的负责人之一,赵德明本人?他野心勃勃,一直觊觎区长的位置,扳倒自己这个潜在的竞争对手,符合他的利益。而且,他完全有能力接触到最终方案。
还是机要室主任,那个总是沉默寡言、背景复杂的女人,柳如烟?
都有可能。但没有证据,一切猜测都是空谈。
他现在身陷囹圄,与外界的联系几乎被完全切断,如同盲人聋子,如何自救?如何反击?
唯一的希望,或许就在那枚陈锋拼死交给他的金属铭牌上。那个樱花标记,指向山口直属的“樱”机关。如果能证明这个铭牌来自“利剑行动”当晚被击毙的特务,就能反向证明当晚确有“樱”机关成员参与围剿,从而侧面印证泄密的存在,以及泄密源很可能指向日方,而非他沈惊鸿。
但这枚铭牌,如今成了烫手山芋。赵德明显然已经得到了风声,正在逼问。一旦交出,很可能被他们以“来历不明”、“伪造栽赃”为由销毁,甚至反过来坐实他“构陷同僚”的罪名。
不能交。至少,不能交给赵德明。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将这证据直接递送到真正能主持公道的人手中的契机。或者,需要一个来自外部的、强有力的破局力量。
想到这里,沈惊鸿的心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飘向了那座烟雾缭绕的山城。
薇……你现在在做什么?是否已经听到了风声?以你的聪慧,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可是,这潭水太深,太浑,我不愿你卷入其中,涉身险境……
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交织,担忧、思念,还有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盼。
重庆,林薇住所。
老金离开后,林薇并未休息。她深知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惊鸿在里面的危险就增加一分。她必须与时间赛跑。
她再次铺开信纸,但这次,她不再是漫无目的地推演,而是开始构建一个清晰的反击策略。光有质疑是不够的,她需要一套完整的、能够说服高层、扭转局面的逻辑链。
她回想起自己在现代阅读过的众多历史档案和情报案例分析。构陷,尤其是针对内部高级人员的构陷,通常有几个共同点:
第一, 动机先行:构陷者必有明确目的,或是铲除异己,或是掩盖自身罪行,或是转移视线。
第二, 证据嫁接:往往会利用一些真实存在但被歪曲解释的“事实”(如沈惊鸿与山口会面、汇款给林薇),与伪造或移花接木的“证据”(如所谓的泄密)相结合,形成看似严密的证据链。
第三, 利用情绪:会充分利用重大损失(如行动失败、同志牺牲)带来的集体悲愤情绪,引导舆论,压制理性思考。
那么,破局的关键就在于:
1. 找出构陷者的真实动机。
2. 击破其证据链中最脆弱的一环。
3. 引入外部变量,打破其营造的信息茧房。
目前,最脆弱的一环,就是那个“备用撤离路线”的泄密!这是核心指控,也是最难伪造,却最容易反向追查的一点!
林薇目光灼灼,提笔在纸上重重写下一行字:“追查‘利剑行动’最终方案知情者与‘樱’机关的关联!”
她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内鬼是赵德明(或者名单上的其他人),他既要向日军泄露情报,又要确保自身安全,必然会使用极其隐秘的渠道。这个渠道,很可能与日军的“樱”机关有关。而“樱”机关的行事风格、联络方式,必定有其独特之处。
如果能找到赵德明(或其他嫌疑人)与“樱”机关存在联系的蛛丝马迹,哪怕只是间接的、微弱的联系,都足以在坚硬的指控外壳上撬开一道裂缝!
但这需要极其精准和深入的情报支持,远非她在重庆所能及。
她需要帮手。一个能在上海内部进行调查的、可靠的帮手。
她想到了一个人——柳如烟。
这个女人,林薇在武汉时期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沈惊鸿提及她时,语气颇为复杂,既肯定其专业能力,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曾说她是“戴老板亲自安排的人,水很深”。但惊鸿也曾无意中说过,柳如烟此人,极其重视规矩和程序,对内部倾轧颇为不屑。
或许,这是一个可以尝试的突破口?柳如烟掌管机要,她那里或许保留着行动方案流转的原始记录,甚至可能察觉到一些不寻常的通讯往来。
但如何联系上柳如烟?又如何让她相信一个远在重庆的“外人”的话?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林薇感到一阵无力感。空有思路,却缺乏将其付诸实践的力量和渠道。这种隔岸观火、鞭长莫及的焦灼,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类似鸟鸣的啁啾声,重复了三次。
林薇精神一振!这是她与顾言笙约定的紧急联络信号之一!自从顾言笙的报社被查封后,他便转入地下,行踪更加隐秘,但并未离开重庆,仍在从事秘密的抗日宣传活动。
她迅速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向外望去。浓重的夜色下,一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后院墙角,对她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
是顾言笙!他怎么来了?而且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刻!
林薇心中警铃大作,但更多的是看到一线希望的激动。她迅速下楼,轻轻打开后门。
顾言笙闪身而入,带进一身湿冷的寒气。他摘下斗笠,露出清瘦却目光坚定的脸庞。比起武汉时期,他显得更加沉稳,眉宇间多了几分历经磨砺的坚韧。
“林小姐,长话短说。”顾言笙压低声音,语速很快,“我得到消息,沈先生在上海出事了?”
林薇心中一痛,点了点头,没有隐瞒:“内部审查,被指控泄密。”
顾言笙眉头紧锁:“果然如此。我这边也收到一些零散的信息,似乎重庆这边也有人在做小动作,隐隐指向你,想坐实沈先生是因你而泄密的传言。”
林薇倒吸一口凉气。对方的触手竟然伸得这么长!这是要赶尽杀绝,连她这个“外部因素”也要一并清除!
“他们有什么证据?”
“目前还没有实质证据,主要是散布流言,说你背景复杂,与各方势力牵扯过深,是沈先生的‘软肋’和‘祸水’。”顾言笙语气沉重,“但舆论杀人,有时候比真刀真枪更厉害。你要小心。”
“我明白。”林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言笙,你冒险前来,不只是为了提醒我吧?”
顾言笙看着她,眼神清澈而真诚:“我知道你现在处境艰难,想救沈先生却力不从心。我在上海……还有一些隐蔽的关系,或许能帮上忙。”
林薇的心猛地一跳!“你在上海还有联络渠道?安全吗?”
“不敢说绝对安全,但胜在隐秘,不在官方的记录之内。”顾言笙道,“是一些文化界、新闻界的朋友,以及……一些不愿意屈服于日伪的帮会势力。他们敬重沈先生是条抗日好汉,愿意提供帮助。”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林薇激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在这个孤立无援的时刻,顾言笙的援手显得如此珍贵。
“言笙,谢谢你!”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必谢我。国难当头,救一个抗日志士,义不容辞。”顾言笙摆摆手,“你需要我做什么?”
林薇迅速将她的分析和计划低声告知顾言笙:“……所以,关键是要秘密调查赵德明,以及可能知情的那几个人,近期是否与日方,特别是与‘樱’机关有任何形式的关联。哪怕只是间接的、看似正常的商业往来或社交接触,都可能成为线索!”
顾言笙认真听着,眼中不时闪过惊讶和赞赏的光芒。他没想到林薇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竟能分析得如此透彻,直指核心。
“我明白了。”顾言笙郑重点头,“我会立刻通过秘密渠道,将指令传回上海。让他们重点调查赵德明、马汉卿、柳如烟三人,特别是他们的亲属、门生、白手套控制的商行,与日资企业,尤其是那些背景复杂、可能与特务机关有牵连的商社,有无异常资金流动或人员接触。”
“对!特别是关注行动前后这段时间的异常!”林薇补充道,“另外,想办法给机要室的柳如烟递个话,不用说得太明,只需提醒她注意行动方案保密流程中可能存在的漏洞,以及……有人试图利用审查程序清除异己。”
顾言笙深深看了林薇一眼:“林小姐,你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沈先生得你为知己,是他的幸运。”
林薇苦笑一下:“我只盼他能平安无事。”
“我会尽力。”顾言笙承诺道,“一有消息,我会想办法通知你。你自己在重庆也要万分小心,尽量不要公开活动,提防暗箭。”
“我知道。”
顾言笙重新戴上斗笠,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之中。
送走顾言笙,林薇回到书房,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顾言笙带来的渠道,如同在漆黑的迷宫中点亮了一盏微弱的灯,虽然前途依旧吉凶未卜,但至少,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不再是完全的无能为力。
她重新坐回桌前,开始起草一份更为详尽的、准备在关键时刻向更高层呈递的“陈情与分析报告”。她要以严密的逻辑,剥丝抽茧,将这场针对沈惊鸿的构陷揭露出来。
夜色深沉,山城寂静。但这间小小的书房里,一场无声的、为了正义与忠诚的战役,已经打响。林薇伏案疾书的身影,在油灯摇曳的光芒下,显得异常坚定和执着。
上海,76号囚室。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不是赵德明,而是两个面无表情的行动队员。
“沈惊鸿,出来。”其中一人冷硬地说道。
沈惊鸿睁开眼,平静地站起身。长时间的束缚让他脚步有些虚浮,但他很快调整过来,挺直了脊梁。
他被带出了囚室,穿过阴暗的走廊,来到一间更像是办公室的房间。房间里坐着三个人:赵德明,区长马汉卿,还有一个穿着中山装、面色冷峻、沈惊鸿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看样子像是上面派来的特派员。
阵势升级了。
“沈惊鸿,”马汉卿率先开口,语气还算平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位是总部派来的李特派员。关于‘利剑行动’泄密一事,希望你能够彻底坦白,不要心存侥幸。”
沈惊鸿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那个李特派员脸上,不卑不亢地说道:“马区长,李特派员,我没有什么需要坦白的。我没有泄密。”
赵德明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还嘴硬!李特派员,您看,他就是这种态度!”
李特派员没有说话,只是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沈惊鸿,仿佛要透过他的皮肉,看穿他的内心。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突然,李特派员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力:“沈惊鸿,有人向我们举报,你在私下里,对党国的某些政策,颇有微词。甚至曾言,‘攘外必先安内’乃是误国之策。可有此事?”
沈惊鸿心中一震!这是诛心之论!比直接的泄密指控更恶毒!这是在质疑他的政治立场,要将他从根本上否定!
他深吸一口气,迎上李特派员的目光,坦然道:“特派员明鉴。沈某身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对于国家大政方针,不敢妄加评议。我所思所想,唯有如何更有效地打击日寇,告慰牺牲战友的在天之灵。至于其他,非我所长,亦非我所愿。”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既没有承认,也没有激烈反驳,将焦点重新拉回到抗日这个最大的政治正确上。
李特派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未置可否。
赵德明却有些急了,抢着说道:“巧言令色!那你如何解释,你与重庆那位林薇小姐的关系?她与左翼分子交往过密,其言论屡有犯禁之处,你作何解释?你是否受了她的影响?”
又来了!还是抓着薇不放!
沈惊鸿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赵副区长,我再说一次。林薇小姐是一位坚定的爱国者,她在文化战线上的贡献,有目共睹。她所交往之人,只要是抗日的,便是我们的朋友。至于言论,在不妨碍抗日大局的前提下,允许有不同的声音,这也是领袖倡导的民主精神。您一再纠缠于我的私人关系,甚至恶意揣测一位爱国女性,恕我直言,这并非调查泄密案应有的态度,倒像是别有用心!”
“你!”赵德明被怼得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沈惊鸿!你放肆!”
“够了。”李特派员终于再次开口,打断了双方的争执。他看向沈惊鸿,语气平淡无波,“沈惊鸿,你的问题,组织上会继续调查。在结论出来之前,你暂时停止一切职务,留在此地配合调查。希望你好好反省。”
说完,他挥了挥手。
那两个行动队员上前,要将沈惊鸿带回囚室。
就在转身的刹那,沈惊鸿的目光与坐在角落一直沉默不语的机要室主任柳如烟短暂交汇。柳如烟飞快地垂下了眼帘,但沈惊鸿似乎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极其复杂的神色。
那里面,有关切?有犹豫?还是……别的什么?
沈惊鸿来不及细想,已被带离了房间。
回到阴暗潮湿的囚室,沈惊鸿靠在墙上,回味着刚才的一幕。李特派员的出现,意味着此事已经引起了更高层的关注。这既是压力,也可能带来转机。而柳如烟那微妙的眼神,更像是一个难以解读的谜。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内袋里那枚硬硬的金属铭牌。
薇,你是否也在为我奔走?你是否……找到了一丝光亮?
他闭上眼,仿佛能感受到来自重庆的那份坚定的信念,正穿越千山万水,缓缓注入他疲惫却绝不屈服的心田。
这场博弈,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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