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玉玺现身

　　靖王府密室中，烛火摇曳，药气弥漫。

　　靖王躺在榻上，面如金纸，呼吸微弱。御医仔细诊脉后，摇头叹息：“王爷伤势极重，幽冥掌力侵入心脉，能否醒转，全看天意了。”

　　胤凰紧握靖王冰凉的手，泪珠无声滑落。这位一向威严的长公主，此刻显得格外脆弱。

　　沈默静立一旁，心中亦是沉重。靖王为救胤凰舍身挡掌，这份情义令人动容。更让他心惊的是幽冥司主的实力——隔着靖王身体还能将掌力摧至如此程度，武功已臻化境。

　　“殿下节哀，王爷吉人天相，定会好转。”沈默轻声安慰。

　　胤凰拭去泪水，重拾冷静：“皇叔昏迷前似乎想说什么重要的事。”她看向沈默，“你当时离得近，可听到什么？”

　　沈默凝眉回想：“王爷好像说了‘小心身边人’，后面的话就被打断了。”

　　“身边人...”胤凰面色一凛，“皇叔定是发现了什么内奸！”

　　就在这时，密室门轻响三声，是约定暗号。萧寒闪身而入，面色凝重。

　　“殿下，查清楚了。”萧寒低声道，“昨夜那些杀手确实是幽冥司的人，但他们使用的兵器却来自...禁军武库。”

　　“什么？”胤凰霍然起身，“禁军武库由赵弘盛亲信把持，难道幽冥司与赵家已经勾结到如此程度？”

　　萧寒继续道：“更奇怪的是，属下在追踪其中一名杀手时，发现他最终进入了...魏公公的私宅。”

　　魏公公！沈默与胤凰对视一眼，俱都想起那日在麒麟阁的场景。这个老太监果然不简单！

　　“还有，”萧寒声音压得更低，“属下发现靖王遇刺前，曾秘密会见过来自北境的使者。”

　　北境？沈默心中一动。大胤北境与草原部落接壤，常年驻有重兵。靖王曾任北境大都督十年之久，旧部众多...

　　胤凰显然也想到这一点，面色变幻不定。

　　就在这时，榻上忽然传来微弱呻吟。靖王醒了！

　　两人急忙围上前。靖王艰难睁开眼，看到胤凰，嘴唇翕动：“凰儿...”

　　“皇叔，我在。”胤凰握住他的手，“你想说什么？”

　　靖王气息微弱：“小心...魏...”话未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

　　沈默急忙渡入内力，助他平复气息。

　　靖王缓过气来，继续道：“魏公公...是幽冥司...二当家...”他每说几个字就喘息的厉害，“玉玺...在...”

　　就在这时，密室顶部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沈默反应极快，一把将胤凰推开！

　　“轰”的一声，屋顶破开一个大洞，数道黑影如夜枭般扑下！刀光直取靖王！

　　这些杀手来得太过突然，显然早已潜伏多时！

　　沈默软剑出鞘，挡住最先两人。萧寒也拔刀迎敌。但杀手人数众多，且武功极高，顿时将两人缠住。

　　一名杀手突破防线，刀尖直刺靖王心口！

　　眼看就要得手，忽然斜刺里飞出一枚铜钱，“叮”的一声将刀尖打偏！

　　一个灰衣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室内，手中判官笔连点，瞬间制服两名杀手！

　　“是你！”沈默认出这人正是那夜在百花楼暗中相助之人！

　　灰衣人却不答话，判官笔舞得滴水不漏，护在靖王榻前。

　　有了这人相助，局势顿时扭转。不多时，杀手死伤殆尽，最后一人见势不妙，咬毒自尽。

　　灰衣人检查尸体，摇头道：“死士，查不出身份。”

　　胤凰惊魂未定，向灰衣人行礼：“多谢义士相救。不知尊姓大名？”

　　灰衣人摘下面巾，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唯有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在下追命，幽冥司叛徒。”

　　“追命？”胤凰显然听过这个名字，“听说你是幽冥司第一杀手，为何叛变？”

　　追命冷笑：“幽冥司早已背离初心，成为某些人争权夺利的工具。我看不惯罢了。”他看向靖王，“王爷知道太多秘密，他们必欲除之而后快。”

　　靖王此时气息稍匀，艰难开口：“玉玺...在太庙...”

　　三人俱是一震！太庙是皇室祭祀祖先之所，守卫比皇陵更加森严！

　　靖王继续道：“魏公公...与赵弘盛...欲在祭天大典...献玺谋反...”话未说完，又昏死过去。

　　追命检查后道：“王爷伤势太重，必须静养。此地已不安全，我知道一个地方可安置王爷。”

　　胤凰犹豫片刻，点头道：“有劳追命先生。”

　　追命背起靖王，如同背着一片羽毛，显露出极高轻功：“三日后太庙祭天，二位早作准备。”说罢纵身而出，瞬息消失在夜色中。

　　密室中只剩沈默与胤凰二人，气氛一时凝重。

　　祭天大典是皇室最重要典礼，皇上将亲自主祭，文武百官俱都在场。若赵弘盛真要在此时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胤凰决然道。

　　沈默沉吟：“但太庙守卫森严，我们如何潜入寻找玉玺？”

　　胤凰眼中闪过锐光：“不必潜入，我们光明正大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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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的意思是...”

　　“祭天大典由我主持筹备，我可安排你以礼官身份进入太庙。”胤凰踱步道，“关键是找到玉玺具体位置。”

　　沈默想起玉佩之事，终于下定决心：“殿下，有件事我未曾相告。”他取出双龙佩，“玉玺可能就藏在这玉佩之中。”

　　胤凰愕然：“什么？”

　　沈默将帛书内容告知，最后道：“需要真龙之血才能开启。”

　　胤凰凝视玉佩，忽然取下发簪，刺破指尖，一滴鲜红的血珠渗出：“我来试试。”

　　血珠滴在玉佩上，竟被迅速吸收！玉佩发出淡淡光华，中部缝隙缓缓张开，露出其中一方小巧玉印！

　　正是传国玉玺！虽只有寻常印章大小，但雕工精美，上有五龙交纽，下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篆文，散发着神秘威严的气息。

　　“原来如此...”胤凰惊叹，“玉玺一直就在我们眼前！”

　　沈默也是心潮澎湃。谁能想到，轰动天下的传国玉玺，竟就藏在这小小玉佩之中！

　　胤凰忽然道：“但祭天大典上赵弘盛要献的玉玺又是怎么回事？”

　　沈默沉吟：“或许是仿造的赝品。他们定是以为真玺还在太庙某处。”

　　“好！”胤凰眼中闪过睿智光芒，“我们将计就计，让他们自作自受！”

　　两人仔细商议对策，直至东方发白。

　　接下来的三日，京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汹涌。

　　赵弘盛一党加紧布置，调兵遣将。幽冥司杀手四处活动，清除异己。

　　胤凰则暗中联络忠于皇室的大臣和将领，悄悄布置反制措施。

　　沈默以礼官身份进入太庙，熟悉环境，查探虚实。他发现太庙果然有多处可疑布置，暗藏杀机。

　　祭前夜，沈默悄悄潜入太庙，在关键位置做了手脚。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明日大典。

　　---

　　祭天大典当日，太庙旌旗招展，仪仗森严。

　　文武百官按品阶排列，禁军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气氛庄严肃穆。

　　年轻的天子坐于御辇之上，胤凰随侍在侧。赵弘盛作为国舅，位置仅次于皇室成员，面带得色，似乎胜券在握。

　　沈默身着礼官服饰，站在祭坛旁，暗中观察四周。他发现不少禁军军官面色紧张，手按刀柄，显然已得密令。

　　典礼按部就班进行，直至最后环节——献祭礼。

　　赵弘盛忽然出列，朗声道：“陛下，臣有本奏！”

　　按照礼仪，此时不应有奏事环节。百官顿时窃窃私语。

　　小皇帝有些无措地看向胤凰。胤凰镇定道：“国舅有何要事，不能等典礼结束后再奏？”

　　赵弘盛大声道：“此事关系国运，必须在祭天时上奏！”他不等胤凰回应，继续道，“臣得到上天启示，传国玉玺并未遗失，就在太庙之中！”

　　举座哗然！传国玉玺失踪近百年，竟在太庙之中？

　　胤凰冷声道：“国舅莫要胡言，扰乱祭典！”

　　赵弘盛自信满满：“臣岂敢欺君？玉玺确实就在太庙，臣愿当场请出，以证天命！”

　　他击掌三声，一队侍卫抬着一个鎏金玉盒走上祭坛。玉盒与皇陵中那个一模一样！

　　赵弘盛亲手打开玉盒，取出其中玉玺，高举过顶：“传国玉玺在此！天命归胤！”

　　百官震惊，纷纷跪拜。小皇帝也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那方玉玺。

　　胤凰却冷笑一声：“国舅确定这是真玺？”

　　赵弘盛傲然道：“自然是真！”

　　“哦？”胤凰缓缓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本宫手中这个又是什么？”

　　她手中赫然是那方从双龙佩中取出的玉玺！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威严气息！

　　两方玉玺并立，高下立判！赵弘盛手中那方虽做工精美，但缺乏真玺那种历经岁月沉淀的神韵。

　　赵弘盛脸色骤变：“不、不可能！真玺应该在...”

　　“应该在太庙藏宝室中，是吗？”胤凰接口道，“可惜让你失望了。”

　　她击掌两下，萧寒押着一个人走上祭坛——正是魏公公！

　　魏公公面如死灰，浑身颤抖。

　　胤凰朗声道：“这位魏公公，实为前朝余孽，幽冥司二当家！他与国舅赵弘盛勾结，欲借假玉玺谋反，幸得靖王舍身示警，阴谋才未得逞！”

　　赵弘盛暴喝：“胡说八道！侍卫何在？将这些逆贼拿下！”

　　但禁军却一动不动。原来胤凰早已暗中撤换了他的心腹。

　　赵弘盛见大势已去，忽然狂笑：“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别怪我来硬的！”

　　他摔碎手中玉玺，一股绿色烟雾顿时弥漫开来！烟雾中有毒！百官纷纷倒地！

　　与此同时，四周杀声四起！埋伏的幽冥司杀手和赵家死士蜂拥而出！

　　场面顿时大乱！

　　沈默早有准备，软剑出鞘，护在胤凰和小皇帝身前。萧寒也率侍卫拼死抵抗。

　　但杀手人数众多，且武功高强，渐渐逼近祭坛。

　　混战中，赵弘盛夺过一把刀，直扑胤凰：“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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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默正要回援，却被三名幽冥司高手缠住，眼看胤凰就要香消玉殒！

　　忽然，一道灰影闪过，判官笔点中赵弘盛手腕！刀应声而落！

　　追命终于赶到！他与沈默并肩作战，顿时稳住局势。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响彻全场：“废物！”

　　幽冥司主如同魔神降临，黑袍无风自动，一掌拍向追命！

　　追命举笔相迎，竟被震得连连后退，口溢鲜血！

　　“叛徒，当诛！”幽冥司主第二掌紧随而至！

　　沈默闪身挡在追命身前，流云剑法全力施展！剑掌相交，发出闷雷般巨响！

　　沈默只觉一股阴寒内力透体而来，竟被震得气血翻腾！这幽冥司主武功之高，远超想象！

　　幽冥司主也轻咦一声：“流云剑法？你是萧云飞什么人？”

　　沈默不答，剑势更急。两人以快打快，瞬间过了数十招，竟是不分上下！

　　百官早已躲的躲逃的逃，祭坛上只剩少数人在拼死搏杀。

　　赵弘盛见幽冥司主被缠住，悄悄绕到胤凰身后，拔出匕首欲行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声威严大喝：“住手！”

　　靖王在侍卫搀扶下出现在祭坛入口！他虽然面色苍白，但目光如电，不怒自威！

　　“靖王没死？”赵弘盛大惊失色。

　　靖王冷声道：“赵弘盛，你勾结前朝余孽，谋逆作乱，罪证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赵弘盛状若疯狂：“成王败寇！今日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他猛扑向小皇帝！

　　但一道银光比他更快！沈默弃了幽冥司主，软剑如毒蛇出洞，刺穿赵弘盛咽喉！

　　赵弘盛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缓缓倒地。

　　幽冥司主见大势已去，长啸一声，纵身欲走。

　　“哪里逃！”追命强忍伤势，判官笔直取其背心！

　　幽冥司主回身一掌，与判官笔硬碰硬！追命喷血飞退，但幽冥司主也闷哼一声，面纱被劲风掀起一角！

　　虽然只是一瞬，但沈默却看清了那张脸——竟与胤凰有几分相似！

　　幽冥司主趁机遁走，消失无踪。

　　战事渐渐平息，叛党或死或擒。魏公公早已趁乱服毒自尽。

　　太庙祭坛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胤凰护着小皇帝，看着眼前惨状，黯然神伤。

　　靖王在侍卫搀扶下走来，轻叹道：“乱臣贼子，死有余辜。只是没想到，幽冥司主竟然是他...”

　　“皇叔认得那人？”胤凰急问。

　　靖王点头，却又摇头：“此事容后再说。当务之急是稳定局势，收拾残局。”

　　他看向沈默，目光复杂：“沈公子，这次多亏你了。”

　　沈默还礼：“份内之事。”

　　四目相对，各怀心思。这场风波虽暂告段落，但更大的谜团才刚刚揭开。

　　幽冥司主究竟是谁？与前朝皇室有何关联？靖王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沈默望向远方，心中明白，这场权利的游戏还远未结束。

　　而他和胤凰的命运，已经紧紧纠缠在一起，再难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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