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女帝比赵宋官家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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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亲复仇戮权,通俗点说,便是受害者亲属复仇权。这一点很符合公义。
之所以会有这项权利,也是林曌基于现实因素的考量。
这里毕竟不是大景界,此界的大宋积弱已久,才经历了金人入侵,百姓对于朝廷的观感不会因为改朝换代而立刻改变。
因为这东西是有行为惯性的。
大景在现在的宋人看来,不过是一个取宋而代之的新朝而已,虽然解决了金人,为靖康耻报了仇,但谁也不敢保证新朝就一定会比大宋好。
这种情况下,林曌自然需要用一些举措来聚拢人心,这是她身为帝王的责任。
若是换成别的王朝,这种复仇权肯定不会有,因为会影响稳定。
但林曌却不在乎,稳定与否对她而言,无非就是耗费多少气力的事,仅此而已。
如此一来,让百姓拥有律法确定的复仇权,反而能够激发出百姓的血性。
这一点,对于林曌掌控此界而言,反而更重要些。
……
李老汉背着小囡,几乎是脚不沾地地冲回荣三街巷。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时,正在灶台边抹眼泪的老妻猛地回头,手里拿着的水瓢“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泼了一地。
她愣愣地看着丈夫背上的那个瘦小人影,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踉跄着扑过来,抖着手去摸小囡脏兮兮的脸。
小囡看着母亲,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娘”,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这一声,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老妇人泪水的闸门。
“我的儿啊——!”
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一把将小囡从老李头背上搂下来,紧紧抱在怀里,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女儿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她粗糙的手掌颤抖着抚摸女儿枯黄的头发,凹陷的脸颊,瘦骨嶙峋的嵴背,每一下触碰都引来一阵更剧烈的痛哭,“娘的心肝……娘的肉啊……你受苦了……受苦了啊!”
母女俩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破败茶铺的每一个角落。
窝在后间草铺上的三儿子,听到动静,挣扎着拄着一根木棍挪了出来。
他看着被母亲抱在怀里痛哭的小妹,那张因腿伤和营养不良而显得格外苍白的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嘴唇翕动,最终也只是红了眼眶,别过头去,用袖子狠狠擦了把脸。
刚出去采买粮食的大女儿,此刻也进了门。
看到小妹这副模样,她也是眼泪直掉,上前跪坐在母亲身边,拉着小囡那双布满细小伤口的手,紧紧握着,默默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小的茶铺里,哭声一片。
但这一次的哭声,与过去数月那种带着绝望死气的呜咽不同。
里面有了失而复得的狂喜,有了宣泄而出的悲痛,更有了名为“团圆”的支撑。
良久,哭声才渐渐平息下来,变成压抑的抽泣和断续的安抚。
老妻像是捧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把小囡扶到凳子上坐下,手忙脚乱地去灶台边想给她倒碗热水,却发现水瓢掉在地上,壶里的水也凉了,急得直转圈。
老李头看着这一幕,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垮下来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老妻身边,按住她无措的手。
“囡囡回来了,是好事。”
他的声音嘶哑,但努力稳住,“先别忙,听我说件事。”
一家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老李头看着依偎在母亲怀里、依旧时不时瑟缩一下的小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痛,随即被一种近乎凶狠的决绝取代。
“害囡囡的那几个畜生,官府抓住了。”
老妻和大女儿都抬起头,眼中露出恨意。
“按新朝……咱们大景朝的规矩。”
老李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字一句道,“我这当爹的,可以去……亲手宰了他们。”
话音落下,茶铺里顿时一静。
老妻脸上的悲喜交加瞬间凝固,转而变成了震惊和慌乱:“什……什么老头子,你说啥?你……你要去杀人?这……这怎么能行!那是要偿命的啊!咱们好不容易……”
“娘!”
一旁的三儿子却猛地抬起头,打断了母亲的话。
他年轻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炙热的火焰,那是压抑了太久的痛苦与愤怒,“爹说得对!就该亲手宰了那群畜生!给小妹报仇!他们怎么对小妹的?!”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语气急促:“爹!你年纪大了,这种事让我去!我腿虽然瘸了,但手还有力气!我去!我非得亲手剐了他们不可!”
“胡闹!”
老李头喝止了儿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你好好养你的腿,这事,就得我来。”
他转向满脸忧惧的老妻,看着她眼中的恐惧,放缓了声音,但语气依旧坚定:“孩他娘,你别怕。这不是咱们私下里寻仇,是官府定的规矩,叫……叫什么‘亲复仇戮权’,是陛下亲自定下的。官府抓了人,定了罪,让咱们这些苦主家里人去动手,了结恩怨。”
见老妻依旧一脸茫然和不信,老李头叹了口气,拉着她在旁边凳子坐下。
“我知道你担心啥。觉得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官家让老百姓自己去杀人?要出乱子的。”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望向门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在整理思绪。
“可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粮,是真的发到咱们手里了,没掺沙子。街上巡逻的兵,不抢东西不打人。坊里陆坊长那些人,是真在做事,修房子、清垃圾、安顿人。跟以前……不一样了。”
“旧宋那会儿……”
老李头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和悲凉。
“当官的老爷们,恨不得咱们这些平头百姓都是没嘴的葫芦,没胆的鹌鹑,遇到事儿只知道磕头喊青天大老爷,最好连疼了苦了都别吱声,安安分分等着他们牧民、施恩。咱们算什么?草芥!蝼蚁!”
他收回目光,看着老妻,声音沉了些:“可现在这个大景,这位女帝陛下……她让咱们报仇。她不怕咱们手里有了刀,心里有了恨,会乱。”
“这说明啥?”
老李头自问自答,“说明她心里有底气,说明她不怕乱,也说明……她没把咱们老百姓当只会逆来顺受的牲口看。她敢让咱们见血,敢让咱们把心里的恨发出来!就冲这一点……”
他重重地一拍膝盖:“这位陛下,就比那跑了没影的赵官家,强!强得多!”
老妻听着丈夫的话,脸上的慌乱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情。
她看看丈夫,又看看怀里还在微微发抖的小女儿,最终,那点担忧被属于母亲的恨意和一种模糊的期盼压了下去。
她没再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将小囡搂得更紧了些。
三儿子拳头紧握,低声道:“爹,到时候我……我陪你一起去!我就在旁边看着!”
老李头“嗯”了一声,没再反对。他望向门外,心里那股沉埋已久的、属于一家之主的血性和憋屈,仿佛被这个消息点燃了,熊熊燃烧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茶铺依旧开着,但老李头的心早已飞到了别处。
他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小囡,看着她眼神里一点一点地褪去那种惊弓之鸟般的恐惧,偶尔也能对着家人露出一点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笑意。
这让他心里那份杀意,更加坚定。
他也偷偷去坊公所找过陆文谦,想问得更清楚些。
陆坊长只是很平静地告诉他,既然登记了,只需等待官府通知便可,一切按律法章程来,无需多虑。
等待的日子,既煎熬,又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期待。
终于,在第五天下午,一名穿着皂青公服的衙役找到了茶铺,递给他一张盖着红印的纸条,上面写明了时间、地点,以及他需要携带的身份凭证。
“明日上午,辰时三刻,西市口刑场,莫要迟到。”
衙役说完,便转身离去,干脆利落。
这一夜,老李头几乎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他就起来了。
换上了一身相对干净,但依旧打着补丁的深蓝色旧衣,仔仔细细洗了把脸,甚至用半秃的旧木梳,把花白的头发尽力梳得整齐了些。
老妻默默给他端来一碗稀粥,两个粗面饼子。
他胡乱吃了,粥是什么味道根本没尝出来。
三儿子执意要跟着,拄着棍,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
父子俩沉默地走在尚未完全苏醒的街巷里,朝着西市口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西市口,人流越密集。
很多人脸上的神情,都和老李头类似,紧张,沉默,眼底深处压抑着某种躁动的东西。
也有不少纯粹是来看热闹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兴奋与不安的气息。
西市口,这片曾经处决金人俘虏,见证无数血仇得报的空旷场地,此刻已经被完全戒严。
外围是持戟肃立的征界军士卒,银甲森然,面甲下的目光冰冷地扫视着人群,维持着秩序。
内侧,则是一圈穿着新式公服的衙役和坊卫队。
场地中央,临时搭建起了一座高出地面数尺的木台,台上竖着几根粗大的行刑桩。
木台两侧,设有几排座位,此刻已经坐了一些人,看衣着气度,多是官员吏员,其中一些面色沉肃,目光锐利,显然是新朝来的。
另一些则脸色发白,坐立不安,不断用袖子擦拭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那是被要求前来“观礼”的旧宋留用官吏。
李老汉到了这里,反而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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