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道主契机，九源之秘

　　五位永恒巅峰陨落的消息，如狂风般席卷了整个鸿蒙界。

　　天机阁第一时间对外宣布：影杀及其同伙擅自行动，与天机阁无关。同时，星河老祖——星河道君的师尊，一位闭关两个纪元的老牌道主，罕见地传出法旨，称赞林芷韵“天资卓绝，后生可畏”。

　　万木古宗紧随其后，正式宣布与无极道宗结为道统之盟。建木道尊更是亲自坐镇无极道宗，公开表态：凡与无极道宗为敌者，便是与万木古宗为敌。

　　一时间，鸿蒙界风起云涌。

　　原本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纷纷偃旗息鼓。那些藏在暗处的老怪物，也重新缩回阴影之中，不敢轻易露头。

　　半步道主，不可怕。

　　但一个能轻易斩杀五位永恒巅峰的半步道主，背后还站着深不可测的风无极和建木道主两位存在——这就很可怕了。

　　无极道宗，偏殿。

　　林芷韵盘坐在风无极对面，面前摊开一卷泛黄的兽皮古卷。这是建木道主今日送来的，据说是万木古宗珍藏了七个纪元的秘典，记载着关于“道主之境”的真正奥秘。

　　“鸿蒙九源，天地根本。”林芷韵轻声念诵古卷上的文字，“东极天柱掌空间，南极火源掌毁灭，西极金渊掌锋锐，北极水脉掌生命，中域地脉掌承载，时间之河掌流变，空间之海掌虚无，生命之树掌造化，毁灭之渊掌寂灭。”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老祖，道主之境，是要彻底掌握其中一道本源？”

　　“不是掌握。”风无极抿了口茶，“是‘成为’。”

　　“成为？”

　　“对。”风无极放下茶杯，“当你彻底理解一道本源的全部真意，从诞生到寂灭，从光明到黑暗，那时，你便是这道本源的化身。本源即你，你即本源——这便是道主。”

　　林芷韵若有所思：“所以弟子之前融合三位道主真意，只是理解了部分本源，还远未达到‘成为’的境界？”

　　“差得远呢。”风无极笑了笑，“你现在的半步道主，不过是摸到了门槛。真正要踏进去，需要与一道本源彻底共鸣，将自身道基完全融入其中，成为它的‘代言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也是为什么，每个纪元只能有九位道主——因为本源只有九道。”

　　林芷韵心中一凛。

　　九位道主……

　　那现在鸿蒙界，明面上有几位？

　　永寂渊三位，建木道主一位，星河老祖一位，还有风无极老祖——虽然老祖从未承认，但他的实力绝对在道主之上。

　　这就至少六位了。

　　再加上那些隐藏的……

　　“位置不多了，对吧？”风无极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所以那些老家伙才着急。永寂渊那三个守着归墟之门，占着‘毁灭之渊’的本源；建木占着‘生命之树’；星河那老小子占着‘空间之海’。剩下的几道，都有主——只是那些主，要么在沉睡，要么在闭关，要么……已经半死不活了。”

　　“半死不活？”

　　“比如执掌‘时间之河’的那位，七个纪元前那一战受了重创，至今还在时间长河深处沉眠。”风无极淡淡道，“又比如执掌‘中域地脉’的那位，当年被‘无’污染了道基，虽然没死，但也差不多了。”

　　林芷韵沉默片刻，忽然问：“老祖，您执掌的是哪一道？”

　　风无极笑了。

　　“我哪一道都不执掌。”

　　“那您……”

　　“我啊。”风无极望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深邃，“我是那个……掀桌子的人。”

　　林芷韵不明所以。

　　但风无极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摆了摆手：“行了，这些事你慢慢会明白的。现在重要的是——你准备选哪一道？”

　　林芷韵沉思起来。

　　九大本源，各有特性。

　　空间、毁灭、锋锐、生命、承载、流变、虚无、造化、寂灭。

　　她修寒玉剑意，融世界演变真意，似乎与哪一道都不完全契合，但又似乎都能沾边。

　　“弟子不知。”她如实道。

　　“那就都试试。”风无极随口道，“反正时间还多，一道一道试过去，总能找到最契合的。”

　　林芷韵：“……”

　　这可是九大本源啊！鸿蒙界的根基！在老祖嘴里，怎么跟挑白菜似的？

　　但转念一想，以老祖的层次，或许……真就跟挑白菜差不多？

　　“怎么试？”她问。

　　“简单。”风无极从袖中摸出九枚玉符，随手丢在桌上，“这九枚符，各蕴一道本源气息。你挨个感应，看哪道与你共鸣最强。”

　　林芷韵拿起第一枚玉符——入手温热，符中隐约可见一根通天巨柱的虚影，散发着稳固、永恒的空间道韵。

　　东极天柱，空间本源。

　　她闭目感应。

　　元神触及符中道韵的刹那，她仿佛置身于无尽虚空之中，上下左右皆是虚无，唯有中心一根巨柱撑起天地。那是一种“永恒不变”的意境，空间在此凝固，时间在此停滞。

　　但她的寒玉剑意，却在这凝固中感到一种……束缚。

　　仿佛冰晶被冻结在琥珀中，虽然永恒，却也失去了流动的可能。

　　“不合适。”林芷韵睁开眼，放下玉符。

　　第二枚玉符——入手灼热，符中火焰燃烧，焚灭万物。

　　南极火源，毁灭本源。

　　这一次，她感应到的是一种极致的暴烈，一种要将一切都化为灰烬的疯狂。火焰咆哮，焚天灭地，连法则都能烧穿。

　　但寒玉剑意属冰，与火相克。虽然能理解毁灭真意，却无法与之共鸣。

　　“下一个。”

　　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

　　林芷韵一一尝试。

　　西极金渊的锋锐本源，锋芒毕露，斩断一切，却少了一份包容。

　　北极水脉的生命本源，滋养万物，生机盎然，却少了一份决绝。

　　中域地脉的承载本源，厚重沉稳，包容一切，却少了一份灵动。

　　时间之河的流变本源，时光如水，变幻无常，却少了一份永恒。

　　空间之海的虚无本源，空无一物，包容万象，却太过虚无缥缈。

　　生命之树的造化本源，点化万物，创造生机，却与她的剑道杀伐相悖。

　　直到第九枚玉符。

　　毁灭之渊，寂灭本源。

　　林芷韵拿起这枚玉符时，入手冰凉——不是寒玉的那种清冷，而是一种……死寂的冰凉。

　　仿佛触摸到了死亡本身。

　　她闭目感应。

　　这一次，她没有看到任何具体的景象，只有一片无边的黑暗。黑暗之中，万物寂灭，连法则都在消亡，连存在都在消逝。

　　这是一种终极的“无”。

　　但在这片“无”之中，她却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共鸣。

　　不是认同，而是理解。

　　寒玉剑意，本就是冰冷、肃杀之道。一剑出，万物冰封，生机断绝——这本就带有“寂灭”的属性。

　　而她之前参悟三位上古道主真意，领悟的“生灭平衡”，更是与寂灭本源的核心真谛不谋而合。

　　寂灭不是单纯的毁灭，而是万物终结后的“归零”。归零之后，才有新的开始。

　　就像寒冬之后，必有春回。

　　就像死亡之后，方显生命的珍贵。

　　“原来如此……”林芷韵喃喃自语。

　　她的寒玉剑意，若只停留在“冰封万物”的层面，终究只是杀伐之术。

　　但若能领悟“冰封之后的生机”，领悟“寂灭之后的新生”，那便是……触摸到了寂灭本源的真正奥义。

　　九枚玉符中，唯有这一枚，让她产生了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林芷韵睁开眼，看向风无极。

　　“老祖，弟子选……寂灭本源。”

　　风无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不错，有眼光。”

　　他收起其余八枚玉符，只留下那枚寂灭玉符。

　　“不过，你要想清楚。”他正色道，“寂灭本源，如今在永寂渊那三位手中。确切地说，是在‘无’的手中。你想要融合这道本源，就必须从‘无’那里抢过来。”

　　“抢？”林芷韵眉头微蹙。

　　“对，抢。”风无极点头，“本源有主的情况下，只有两种方法能成为新的道主：一是等原主陨落，本源无主；二是……杀了原主，强行夺取。”

　　他顿了顿，补充道：“永寂渊那三位，不过是‘无’的傀儡，真正的寂灭本源执掌者，是‘无’本人。你要想成为寂灭道主，就必须……打败‘无’。”

　　林芷韵沉默了。

　　打败那个连三位道主都只能当守门人的存在？

　　这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

　　“怕了？”风无极问。

　　“不怕。”林芷韵摇头，“只是……弟子现在，恐怕还做不到。”

　　“现在做不到，不代表以后做不到。”风无极笑了，“况且，谁说要你一个人去打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向永寂渊方向。

　　“七个纪元前，有人差点做到了。”

　　“现在，加上你，加上我，加上建木，加上那些藏在暗处、对‘无’心怀不满的老家伙……未必不能再来一次。”

　　林芷韵心中一震。

　　老祖这是……要联合鸿蒙界所有道主级存在，再战“无”？

　　“行了，这些事还远着呢。”风无极转过身，重新坐下，“你现在要做的，是继续参悟寂灭真意，稳固半步道主境界。等时机到了，自然会有人来找你。”

　　“什么人？”

　　“那些……也想从‘无’手里抢东西的人。”风无极意味深长道，“鸿蒙界的水很深，七个纪元，积攒了太多恩怨。‘无’当年那一战虽然赢了，但也得罪了太多人。现在它又想搞事，那些老家伙……不会坐视不理的。”

　　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建木道主的声音：

　　“风道友，有客来访。”

　　风无极挑眉：“这么快？”

　　他起身，对林芷韵道：“走，去见见第一位‘盟友’。”

　　两人走出偏殿。

　　主殿前广场上，建木道主正与一位黑袍老者相对而立。

　　那老者身形佝偻，面容枯槁，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但他周身流转的道韵，却让林芷韵元神深处都感到震颤——那是与建木道主同一层次的存在！

　　又一位道主！

　　黑袍老者见风无极出来，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浑浊却深邃的眼睛。

　　“时间道主——时妄。”

　　风无极笑了。

　　“无极道宗……风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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