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都异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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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单元 长安血井唐贞观七年,一个春寒料峭的午后。长安城永嘉坊一座僻静宅院内,年近五旬的苏世澜正在整理父亲苏清河留下的手稿。墨香与陈旧书卷的气息混杂,弥漫在寂静的书斋中。
他的手拂过一摞用油布精心包裹的册子,封面上是父亲熟悉的笔迹——《大业见闻》。其下,还有一册更为古旧、边角已磨损的线装本,上面是祖父苏与臣那力透纸背的楷书:《开皇札记》。
苏世澜轻轻翻开《开皇札记》,尘埃在从窗棂透入的光柱中飞舞。开篇数页,并非文字,而是用细毫墨线精确绘制的图样——那是前隋建造新都大兴城(即今日长安)之初的勘舆草图,河道、坊市、宫阙基址,脉络清晰。而在标注为“太极殿”基址的东南方位,有一个用朱笔特意圈出的小点,旁注两个小字:“血井”。
他的手指抚过那两个字,仿佛能感受到一丝来自数十年前的寒意。父亲苏清河在世时,曾多次欲言又止地提及祖父在开皇年间的往事,总说那是“一个充满希望却又暗藏凶险的时代”。而这“血井”,便是一切诡事的开端。
苏世澜深吸一口气,沉浸入祖父留下的文字之中。时光倒流回隋开皇三年,那个万物复苏又百废待兴的年头。
第一章 新都异兆
隋开皇三年,冬。
关中大地的严寒,是那种能渗入骨髓的干冷。北风如同无数把无形的锉刀,刮过龙首原裸露的黄土,卷起漫天尘沙,将天地间的一切都蒙上一层灰扑扑的苍黄。然而,在这片广袤原野的南麓,却有一片区域正违背着冬日的死寂,爆发出近乎狂暴的生机。
数十万民夫、工匠、刑徒,如同迁徙的蚁群,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大地。这里,便是新都大兴城的营建之地。皇帝杨坚以绝大的魄力,决意弃置屡经战乱、水质咸卤的旧长安城,命天才的建筑家宇文恺在此另辟天地,建造一座配得上新朝气象的煌煌帝都。
夯土号子声、锯木声、石料开凿声、监工的呵斥与皮鞭的脆响,以及车马辚辚的喧嚣,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连呼啸的北风似乎都要为之让路。巨大的夯杵被绳索牵引着,由数十人协同拉起、砸下,发出沉闷如雷的“咚!咚!”声,每一次落下,大地都微微震颤,仿佛在为这座即将诞生的巨城奠定心跳。
苏与臣裹着一件半旧的青色棉袍,默然立于一处已夯筑成型的高台之上。这里是未来皇城的边缘,视野开阔,足以俯瞰大半个工地。寒风扑面,吹动他颌下清髯,也带来刺鼻的尘土与汗液混合的气息。他年约四旬,面容清癯,一双眼睛却沉静如古井之水,倒映着下方如火如荼的景象,不见波澜,唯有深思。
作为太史局丞,他的职责远非仅仅观测天象、修订历法那般简单。王朝更迭,定鼎新都,乃是关乎国运天命的大事。他需以堪舆之术,审视这龙首原的地脉走向、风水格局,确保宫阙布局、街坊设置皆能上应星宿,下合地利,引聚生气,屏退煞气,以佑大隋国祚永昌。他腰间悬着一枚青铜罗盘,看似古朴无华,却是祖传之物,指针乃是以特殊陨铁所制,对天地气机之变化,感应极为敏锐。
此刻,他手中的罗盘,那枚乌黑的指针并非稳稳指向南北,而是在极小幅度内,持续不断地、极其细微地颤动着,划着不规则的圈。这不是寻常的地磁扰动,苏与臣深知。这是一种“紊气”,是地脉深处某种不平衡、不和谐、甚至充满恶意的能量散逸所致。这气息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怨怼、不甘,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古老邪力,正从这片看似充满希望的土地深处,隐隐透出,如同沉睡巨兽不祥的鼻息。
“宇文恺选址龙首原,取其高亢开阔,南俯渭水,形胜俱佳,确是帝都之选。然此地历朝历代,兵连祸结,地下不知埋藏多少宫阙废墟、英雄枯骨。这‘紊气’,是前朝余怨未消,还是新朝动土,惊动了什么不该惊动的东西?”苏与臣心中暗忖,眉头不由微微蹙紧。新朝的阳光之下,阴影已然滋生。
“苏先生!苏先生!”
一声急促而带着惊惶的呼喊打断了他的沉思。只见一名身着浅绿色低级官服、帽歪衣斜的将作监小吏,连滚带爬地奔上高台,脸色煞白如纸,气喘吁吁,连礼节都顾不上了。
“何事惊慌?慢慢说来。”苏与臣转身,声音平和沉稳,自带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他认得此人,是负责太极殿基址物料记录的小吏,姓王。
王吏抚着胸口,好不容易顺过气,语无伦次地道:“井……是井!太极殿东南角那口……那口取水的老井!出……出大事了!水……水变红了!像血一样!还……还有怪声,像是女人在哭!李四……李四娃子刚才去看了,回来就……就就不行了!”
苏与臣心下一沉,果然应验了!太极殿乃皇宫正殿,未来天子理政之所,是整个都城的核心,其风水至关重要。东南角属“巽”位,主风,亦为地气生发之口。此处异动,非同小可。他方才罗盘感应到的“紊气”极点,正是那个方向。
“走!”他不再多言,言简意赅,示意王吏带路。
越靠近太极殿基址,原本热火朝天的劳作景象变得异样起来。工匠们不再专心工作,而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猜疑。监工们声嘶力竭地呵斥驱赶,鞭子在空中抽出爆响,却难以压下人群中弥漫的不安。一股淡淡的、却又无比鲜明的腥臭气味随风飘来,类似铁锈,又夹杂着水草腐烂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甜腻,令人作呕。
人群见到苏与臣,如同见了主心骨,自动分开一条通路。眼前的景象,让久经历练的苏与臣也瞳孔微缩。
那口原本普普通通的青石井台,此刻已被一种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浸染,井周泥土狼藉,脚印杂乱。井口处,丝丝缕缕的白色寒气不断冒出,与周遭的寒冷截然不同,那是一种阴湿的、直透骨髓的寒意。探头向下望去,井水并未满溢,但水面之上,赫然漂浮着一层厚厚的、暗红如凝固血液般的物质,腥臭正是源于此。更令人心悸的是,井壁内侧,不知何时,竟渗出了无数道蜿蜒曲折的红色痕迹,如同血泪,自上而下流淌,在青黑色的井砖上勾勒出诡谲恐怖的图案。
“什么时候发现的?详细道来。”苏与臣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下了周围的嘈杂。
一个胆大的工头颤声回答:“回……回苏先生,就……就在不到一个时辰前。先是王老五来打水,提上来半桶红水,还以为是搅动了井底淤泥。可后来……后来李四娃子好奇,趴井口往下瞅,就说……就说听见下面有女人哭声,细细的,哭得人心里发毛!然后他就……”
话音未落,人群后方一阵骚动,两名民夫抬着一副简易担架匆匆而来,脸上满是惊惧。担架上躺着一个人,双目圆睁,瞳孔涣散,面色是一种诡异的青紫色,嘴角却向上咧开,凝固着一抹极度扭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正是那李四娃子。
“苏先生,这……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工头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都是靠近过这口井的人!先是发烧打摆子,满口胡话,说什么……井里有仙女招手,有金殿玉宇……然后就这么笑着……没了!”
“笑面尸……”人群中有人惊恐地低语,这称呼如同瘟疫般迅速传播开来,加剧了每个人的恐惧。关于北周宇文皇族覆灭时留下的诅咒、关于龙首原下镇压着前朝恶鬼的流言,在此刻找到了最“确凿”的证据,如同鬼魅的藤蔓,缠绕上每个人的心头。
苏与臣面色凝重。他走近井口,不顾那刺骨的阴寒和腥臭,俯身侧耳,仔细倾听。寒风掠过井口,发出自然的呜咽。但在这呜咽之下,确实夹杂着一种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啜泣声,缥缈不定,似有还无,却像冰锥一样,直钻人心。这绝非寻常!
他再查看那具“笑面尸”。死者肌肉僵硬,但那诡异的笑容却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他戴上一副薄薄的羊皮手套,轻轻按压死者面部和颈项皮肤,并未发现明显外伤或中毒迹象。这死法,透着邪门。
就在这时,他腰间的青铜罗盘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颤,指针疯狂摆动,最终死死指向那口诡井的深处,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地召唤着它。
苏与臣直起身,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惊恐无助的脸,最后落在那口不断渗出“血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井上。新都的根基之下,埋藏着的不仅是前朝的砖石瓦砾,更有浓得化不开的怨恨与足以噬人的黑暗。这突如其来的“血井咒”,绝非天灾,而是人祸,或者说,是某种借助地脉而生的“鬼祸”。
他知道,平息恐慌的唯一方法,就是揭开真相。他必须亲自下到那井底去看个究竟,去直面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笼罩在新朝之上的第一片阴影。
“备绳索、灯笼,再寻几个胆大心细的好手。”
苏与臣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冷静得不容置疑,“我要下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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