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一把火烧光三百冤魂?顾长清:没门,灰烬也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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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要把人的眉毛烤焦。刑部架阁库的大门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房梁上冒着浓烟,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闪开!”
一声暴喝。
一道黑影顶着块湿透的毡布,冲进了火海。
是雷豹。
“雷豹!回来!”沈十六想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轰隆一声巨响,架阁库的半边屋顶塌了下来。
那个黑影狼狈地滚了出来。
身上的毡布还在冒烟,靴子底都被烫软了。
雷豹怀里死死护着一摞卷宗,整个人像是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的。
“咳咳咳……娘的!”
雷豹把怀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摔。
那哪里还是卷宗。
那是几块被烧得只剩下边角的焦炭。
只要风一吹,就碎成了黑灰,在热浪里打着旋儿飞舞。
“没了。”
雷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一拳狠狠砸在滚烫的青石板上。
“老子尽力了……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剩。”
沈十六站在那里,看着那堆飞舞的黑灰。
那是十年前安远侯府三百一十七口人的冤屈。
现在,全成了灰。
“有人不想让我们查。”
顾长清不知何时走到了墙根底下。
他没看那场大火,也没看那堆废纸。
他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小镊子,在墙角的泥土里拨弄着。
“顾先生,这时候就别看蚂蚁搬家了。”
雷豹没好气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咱们被人耍了。”
“是被人耍了,但不是被火。”
顾长清站起身。
镊子尖上,夹着一截还没烧尽的引线。
只有小指粗细,外面裹着一层特殊的油蜡。
“西域进贡的‘火折线’,遇风不灭,入水不熄。”
顾长清把引线扔进那个随身的证物袋里,“哪怕是在暴雨夜,只要点燃,就能烧得干干净净。”
他转过身,鼻翼微微动了动。
“闻到了吗?”
沈十六皱眉:“焦糊味。”
“不,是钱的味道。”
顾长清指了指火势最旺的那个角落。
“猛火油。市面上一两银子一罐,这里至少泼了十桶。”
“而且不是普通的民用油,是工部军械司专用的‘黑油’,烧起来温度极高,连铁都能融化,更别说纸了。”
这是毁灭证据。
更是示威。
这是在告诉他们:在这个京城,有人能在大理寺和刑部的眼皮子底下,把过去抹得干干净净。
“哪位是锦衣卫的大人?”
一个穿着暗红色官袍的中年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帽子歪在一边,脸上带着几道黑灰,看起来颇为狼狈。
刑部左侍郎,张通。
“哎呀,这……这天干物燥,怎么就走水了呢!”
张通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眼珠子转了转,原本的惊慌瞬间变成了苦相。
“沈同知,这天干物燥,库房年久失修,走水也是难免的……下官定会上折子请罪,只是这卷宗……唉,天意啊。”
“天意?”
沈十六冷笑一声,绣春刀并未出鞘,而是直接用刀柄狠狠撞在张通的小腹上。
张通闷哼一声,整个人像只煮熟的大虾般弓了下去,连惨叫都卡在喉咙里。
沈十六揪住他的官帽翅子,强迫他抬起头:“那你去跟诏狱里的阎王爷说说,看他信不信你的天意。”
张通的哀嚎戛然而止,脸涨成了猪肝色。
“天干物燥?”
沈十六把脸凑近钱通。
那张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昨夜刚下过暴雨,今夜又无风。你告诉我,这是天干物燥?”
“沈……沈大人……”张通翻着白眼,双手去掰沈十六的手指,却像是掰在一块铁钳上。
“守卫呢?”
沈十六手上加力,“架阁库十二个守卫,两个巡夜更夫,火起的时候,他们都在哪?”
“拉……拉肚子……”张通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都去……茅房……”
“十四个人,一起拉肚子?”
沈十六冷笑一声。
绣春刀出鞘半寸。
寒光映在钱通充满恐惧的瞳孔里。
“看来你也该去陪他们。”
“沈十六。”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按在了沈十六的手腕上。
顾长清站在旁边,神色平静得像是在看一场无聊的戏码。
“松手。”
“他该死。”沈十六没有动。
“杀了他,这把火就真的是‘意外’了。”
顾长清淡淡道,“而且,你把他掐死了,谁来签这份‘失职致火’的罪状?”
沈十六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僵持了片刻。
砰。
他把张通扔在地上。
张通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连滚带爬地往后缩,看沈十六就像在看一个活阎王。
“滚。”沈十六吐出一个字。
张通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卷宗没了。”
沈十六转过身,看着那渐渐被扑灭、只剩下断壁残垣的废墟,“那是唯一的实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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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是死的。”
顾长清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上沾染的一点黑灰。
“写纸的人死了,看纸的人还在。”
沈十六猛地抬头:“你是说……”
“回去。”
顾长清把手帕叠好,收进袖口。
“我们还有一个活着的架阁库。”
……
北镇抚司,十三司。
大堂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雷豹蹲在门口,手里拿着块磨刀石,一下一下地磨着他的匕首。
那刺啦刺啦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堂里显得格外烦躁。
公输班坐在角落里,对着那半张残缺的《大虞水利志》发呆。
沈十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口上。
“死了。”
薛灵芸抱着厚厚的一摞名册,小脸煞白。
“当年负责安远侯府一案的刑部主事,也就是昨晚死的李泰。”
“负责现场勘验的仵作,三年前病死。负责记录口供的书吏,两年前回乡途中遇到山贼,全家被杀。”
她翻过一页。
“就连当时负责看守证物的两个差役,也在一年前因为赌博斗殴被人打死了。”
全死光了。
“对方动手很早。”
顾长清坐在桌边,手里把玩着那枚从火场带回来的引线头。
“从两年前,甚至更早,他们就在清理痕迹。李泰是最后一个。”
“那我们还查个屁!”
大堂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雷豹粗重的呼吸声。
那是安远侯府三百一十七条人命最后的指望,现在变成了漫天飞舞的黑灰,甚至连灰都被风吹散了。
沈十六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的绣春刀被他握得咯吱作响。
他闭着眼,似乎能听见那些冤魂在嘲笑他的无能。
“死无对证。”
雷豹颓然地蹲在地上,手里的匕首狠狠插进青砖缝里,火星四溅。
“这案子成了铁桶,咱们就是把头撞烂了,也钻不进去。”
“不。”
顾长清的目光落在薛灵芸身上。
“灵芸,你过来。”
薛灵芸愣了一下,抱着名册走过来:“顾先生?”
“闭上眼睛。”
顾长清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
“不需要看刑部的卷宗。那些东西,充满了谎言和修饰。我们要找的,是事实。”
“什么事实?”沈十六停下脚步。
“工部的营造记录。”
顾长清盯着薛灵芸,“灵芸,你那颗脑袋里装了整个六部的档案。”
“我要你回想,承德二十七年,也就是安远侯府灭门案发生的那一年。”
“工部有没有关于那个地段的修缮、改建或者土木工程记录?”
薛灵芸闭上眼睛。
大堂里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个拥有“照相记忆”的少女。
在她的脑海里,无数的文字、图表、卷宗像雪花一样飞舞,然后迅速归位,构建出一座庞大的藏书楼。
她在楼层间穿梭。
承德二十九年……二十八年……二十七年。
工部。
都水清吏司。
屯田清吏司。
虞衡清吏司。
无数条枯燥的记录在她眼前划过。修桥、铺路、疏通河道、修缮官署……
突然。
她的眉毛跳动了一下。
“找到了。”
薛灵芸睁开眼,那一瞬间,她的语气变得异常笃定,完全不像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承德二十七年十月。也就是灭门案发生后的半个月。”
“工部屯田司有一条支取记录:‘京西崇仁坊地陷,支取填土三百车,青石板五百块,用于回填加固。’”
“崇仁坊……”雷豹抓了抓头,“那不就是安远侯府那条街?”
“三百车?”
公输班皱起眉,手指在桌上快速敲击,“那是修筑两百丈城墙地基的土方量。”
“崇仁坊那年没有大兴土木的记录,普通的修缮路面,十车土足矣。”
“除非那里突然少了一块地。”
顾长清接过话头,眼神幽深,“不是往上盖,而是往下填。”
公输班猛地抬头:“您是说……”
“只有巨大的空洞,才需要十五万斤土去填平。”
顾长清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那个红圈上,“而要在京城坚硬的夯土层下制造出这种空洞,除了地震,就只有一种可能。”
“爆炸。”沈十六吐出两个字,声音寒得像冰。
顾长清接过话头,“那是被炸塌的。”
他站起身,走到那张半残的地图前。
“安远侯府被灭门,对外宣称是江湖仇杀。”
“可是,江湖人杀人,用刀,用毒,用暗器。谁会用炸药?”
“而且是在京城腹地,用足以炸出填埋三百车土的大当量炸药。”
只有一种可能。
那是为了掩盖什么。
或者说,那是为了摧毁一条通道。
“地道。”
公输班指着地图上那个红色的朱砂圈。
“李泰留下的这张图,指向的是诏狱地底的排水系统。而那个‘泄洪口’,如果一直往西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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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木尺,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
然后,重重地点在一个位置上。
“就在安远侯府的正下方。”
……
吏部左侍郎府邸。
后花园。
月色如水,洒在一盆造型奇古的罗汉松上。
刘瑾贤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金剪刀,正借着月光,细细打量着那盆松树。
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丝绸便服,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看起来就像个风雅的儒生。
完全看不出平日里那个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权臣模样。
“大人。”
黑暗中,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单膝跪地。
“那个地方,已经烧干净了。”
咔嚓。
刘瑾贤手中的剪刀落下。
一根斜着长出来的枝条掉在地上。
“可惜了。”
刘瑾贤捡起那根枝条,放在鼻端闻了闻松脂的清香。
“长了十年,才长出这么个样子。本来能成个景致,偏偏长歪了。”
他把枝条随手扔进旁边的鱼池里。
一群锦鲤蜂拥而上,争抢着那根不能吃的枯枝。
“干净就好。”
刘瑾贤直起腰,用手帕擦了擦剪刀上的汁液。
“有些东西,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无论是纸,还是人。”
他转过头,看向皇城的方向。那里有一道极淡的黑烟,正融入夜色之中。
“沈十六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在现场发了火,差点杀了刑部左侍郎张通。不过被那个叫顾长清的拦下来了。”
“顾长清……”
刘瑾贤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微微上扬。
“是个聪明人。可惜,聪明人往往死得早。”
他又剪下一片叶子。
“去吧。把尾巴扫干净。”
“另外,告诉那边,最近这一批‘货’,先停一停。风太大了,容易闪着腰。”
“是。”
黑衣人消失在阴影里。
刘瑾贤继续修剪着他的盆栽。
仿佛刚才谈论的,不过是明天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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