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邪阵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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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文殿内的死寂,被殿外由远及近、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脚步声不止一人,更夹杂着铁甲摩擦与一种拖沓、黏腻,仿佛湿重布帛拖过地面的诡异声响。殿门被轰然推开,夜风卷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甜腐朽气息,瞬间灌满了整个殿堂,烛火为之猛烈摇曳。当先踏入的,是宇文恺。他依旧身着那身月白道袍,但衣袍下摆沾满了暗红色的、仿佛尚未干涸的泥浆污渍,脸色在烛光下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双目赤红,呼吸急促,早已不复平日的从容儒雅,反而带着一种困兽般的狰狞与疯狂。他手中,竟紧握着那枚苏清河曾见过的、雕刻成三头六臂恶鬼形象的黑色木印——袁眇的“命符”或“阵钥”!
紧随其后的,是两名面色冷峻、手按刀柄的千牛卫。而在这两名卫士之后,那“拖沓”声响的来源,也终于显形——
是袁眇。或者说,是“袁眇”的躯壳。他依旧穿着那身灰布长衫,但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脊骨,被两名孔武有力的宦官一左一右,几乎是半拖半架着,挪入殿中。他头颅低垂,花白的头发散乱,遮住了面容,左臂软软垂着,右臂被宦官架住。周身再无半分邪气外溢,反而散发着一股浓烈到极致的、混合了血腥、焦糊与某种甜腻药味的衰败气息。他仿佛一具刚刚从坟墓中拖出的、尚未完全僵硬的尸体。
“臣,宇文恺,叩见陛下。”宇文恺的声音嘶哑干涩,在殿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压抑的颤抖。他双膝跪地,手中却依然死死攥着那枚黑色木印。
架着袁眇的宦官将他放在殿中,袁眇的身体晃了晃,勉强站立,却依旧垂着头,无声无息。
杨广高踞御座,目光如冰,缓缓扫过阶下两人,最后落在宇文恺手中那枚黑色木印上,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他没有让宇文恺起身,也没有理会袁眇,只是用那略带飘忽的嗓音,缓缓道:“宇文恺,你来得正好。这位苏掌事,”他指了指垂手立于一旁的苏清河,“方才向朕陈奏,言你将作监内,近日颇有‘异闻异象’,所用之物、所行之法,多涉‘阴邪诡谲、巫蛊厌胜’,更与这位袁师傅之术法息息相关。朕,想听听你的说法。”
宇文恺猛地抬头,赤红的眼睛狠狠瞪向苏清河,那目光中的怨毒与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苏清河坦然与之对视,面无惧色。
“陛下!”宇文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与无尽的委屈,“陛下明鉴!此子苏清,乃前太史令苏禹辰之子!苏禹辰当年在仁寿宫,便因窥探天机、妖言惑众而获罪暴卒!其子继承乃父劣性,在将作监不安于位,屡屡窥探机密,更因前番夜游遇袭,心怀怨怼,故在此构陷于臣,污蔑大工!其所言‘异闻异象’,无非是工程浩大,偶有奇巧,匠人愚昧,以讹传讹!至于袁师傅,”他侧头看了一眼如同木偶般的袁眇,咬牙道,“袁师傅乃臣为求龙舟尽善尽美,延请的方外奇人,精通机关营造、祈福禳灾之术,其所用之法,皆为正道,只为增此舟灵性,佑我大隋国运昌隆!岂是此子口中‘巫蛊厌胜’之邪术?!此子其心可诛,意在阻挠大工,动摇圣心,其罪当诛九族!”
他倒打一耙,将苏清河定位为“罪臣之后,心怀怨怼,构陷大臣”,将一切异常推给“匠人愚昧,以讹传讹”,将袁眇术法美化为“祈福禳灾”。反应不可谓不快,言辞不可谓不厉。
杨广面无表情,目光转向苏清河:“苏清,你有何话说?”
苏清河再次出列,拱手道:“陛下,宇文大监所言,无非是想将水搅浑,掩盖真相。臣是否为构陷,请陛下明察三点:一、曹录事死于漕渠,手中紧握‘血木’碎片,此事有御史台记录、在场甲士、匠人为证,岂是‘以讹传讹’?二、臣核验账目,发现‘天字仓’顶级木料记录不明,‘安神散’等药物与工匠失踪时间吻合,物料清单上更有‘地髓金浆’、‘血淬’等邪物记载,此皆有账册为凭,岂是臣能伪造?三、龙骨合拢之夜,三名工匠于众目睽睽下消失于雷光之中,此事船坞上下数百匠人、力夫亲眼目睹,岂是‘匠人愚昧’?”
他句句直指要害,皆有旁证或物证可循,比宇文恺空泛的指责有力得多。宇文恺脸色愈发难看。
苏清河不给宇文恺喘息之机,紧接着道:“至于袁师傅之术法是否为‘正道’,陛下请看——”他猛然抬手,指向被架在殿中、如同死人的袁眇,“若真是‘祈福禳灾’的正道高人,何以落得如此模样?气息奄奄,邪气内敛,分明是施展了某种极度损耗精元、乃至戕害生灵的阴毒禁术,遭受反噬之状!此等模样,与臣在将作监感受到的那日渐浓烈、令人窒息的邪气,何其相似!陛下若不信,可命太医当场查验袁师傅身体状况,再看其身上是否带有施展邪术的媒介、或遭受反噬的伤痕!”
他这话极为大胆,等于要求当场验看袁眇。杨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对侍立一旁的宦官微微颔首。
立刻有两名一直垂手侍立在殿角的太医上前,在宦官的协助下,开始查验袁眇。拨开他散乱的花白头发,露出那张惨白如纸、布满细密黑色裂纹的脸,以及七窍之中,已然干涸发黑的暗红色血渍!太医又小心解开其灰布长衫,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只见其心口处,赫然有一个拳头大小、深可见骨、边缘焦黑、仿佛被烙铁烫出的诡异符文伤痕!伤痕周围皮肤,布满了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扩散的暗红色血管纹路!
整个大殿,瞬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恐惧与恶心的寒意笼罩。连那两名架着袁眇的宦官,都忍不住手一抖,向后退了半步。
“陛下!”太医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骇,“此人……此人生机已近乎断绝,魂魄受损极重!心口之伤,绝非寻常刀兵或疾病所致,更像是……被某种阴邪霸道之力强行抽取、灼烧生命本源所留!其体内,更有一股极其阴寒、暴戾、充满怨恨的异种能量盘踞不去,侵蚀五脏六腑!此等伤势,绝非‘祈福禳灾’所能致,倒像是……倒像是施展了某些传说中的禁术邪法,遭受了恐怖反噬!”
太医的证词,无异于宣判了宇文恺辩解的死刑。铁证如山,袁眇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明显遭了邪术反噬的模样,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他所用绝非正道!
宇文恺面如死灰,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握着黑色木印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他猛地转头,再次看向袁眇,眼中已不仅仅是怨毒,更添上了无尽的恐惧与……疯狂。
“袁眇!你这妖道!你骗我!你说此术万无一失,可成不朽基业!你……”宇文恺嘶声怒吼,然而,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一直如同尸体般垂首不动的袁眇,竟在这一刻,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
斗篷阴影下,那张布满黑色裂纹、七窍渗血的脸,此刻竟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扭曲的笑容!那双原本应该空洞无神的眼睛,此刻却燃烧着两簇幽绿、疯狂、充满嘲弄与贪婪的火焰!他死死地盯着宇文恺,或者说,是盯着宇文恺手中那枚黑色木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仿佛破风箱般的笑声,嘶哑断续地道:
“宇……文恺……蠢……物……阵眼……已成……木印……归位……时辰……到了……‘人极’……最后……一祭……便是……你……的……野……心……与……性……命……”
话音刚落,他猛地张开嘴,却不是说话,而是发出一声非人非兽、凄厉到极致的尖啸!与此同时,他心口那焦黑的符文伤痕,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暗红色血光!那盘踞在他体内的阴寒暴戾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砰!!!”
一声闷响,架着袁眇的两名宦官,以及靠近的太医,被这股狂暴的能量直接震飞出去,撞在殿柱之上,口喷鲜血,当场昏厥!而袁眇的躯体,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竟开始如同蜡像般迅速熔化、塌陷,皮肤肌肉化为粘稠腥臭的黑红色脓血,簌簌滴落,露出下面森白的骨骼!那骨骼之上,竟也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邪异符文,此刻正随着脓血的滴落,逐一亮起幽绿的光芒!
“妖孽!护驾!”殿中侍卫与宦官反应过来,惊骇欲绝,纷纷拔刀挺剑,护在杨广御座之前。杨广此刻也已站起,脸色铁青,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色。眼前这超越常理、骇人听闻的景象,显然也冲击了他的认知。
而宇文恺,在听到袁眇最后那句话,看到其躯体异变的瞬间,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呆立当场,脸上血色尽褪。他看着手中那枚仿佛突然变得滚烫、沉重无比的黑色木印,又看了看正在化为脓血骸骨、符文却越来越亮的袁眇,眼中闪过无尽的悔恨、恐惧,最终,尽数化为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不——!是我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龙舟是我的!国运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宇文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双手死死握住那枚黑色木印,将其高高举起,对准了殿外——船坞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以我之血,号令幽冥!移星换斗,阵启——!!”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混杂着疯狂意志与绝望的精血,狂喷在黑色木印之上!
“嗡——!!!”
木印吸收了精血,骤然黑光大放!印身上那三头六臂的恶鬼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咆哮!一股庞大、冰冷、邪恶到无法形容的能量波动,以木印为中心,轰然爆发,瞬间冲破了观文殿的屋顶,直冲天际!与此同时,远在将作监方向的船坞上空,那一直笼罩的铅灰色薄霭,猛然被一道接天连地的、粗大无比的暗红色血 色光柱 悍然撕裂、贯穿!
“轰隆隆隆——!!!”
这一次,是真正的、震耳欲聋的、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整个洛阳城,地动山摇!观文殿的梁柱嘎吱作响,灰尘簌簌而落,殿外传来宫人惊恐的尖叫与建筑物倒塌的轰鸣!
血色光柱之中,隐约可见那艘龙舟的巨大虚影,正在缓缓挣脱船台的束缚,悬浮而起!虚影周围,无数扭曲、痛苦、哀嚎的生魂面孔浮现,环绕飞舞,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悲鸣!更有一股浩瀚、狂暴、充满怨念与毁灭气息的意志,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自光柱深处,缓缓弥漫开来,笼罩全城!
邪阵,被宇文恺以自身精血与“命符”,强行启动了!虽然可能因为“人极”未彻底熔炼而不完整,但其威能,已然惊天动地!
“疯了!你疯了!”杨广在侍卫的簇拥下,连连后退,脸上再无半分帝王的镇定,只剩下骇然与暴怒,“宇文恺!朕要诛你九族!!” 然而,他的声音在这天地变色的巨响与邪能威压下,显得如此微弱。
宇文恺对天子的怒吼充耳不闻,他高举木印,状若疯魔,狂笑道:“哈哈哈!看到了吗?陛下!你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力量!超越皇权,凌驾众生的力量!这龙舟,这国运,都将与我融为一体!我才是……”
他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那枚黑光大放、似乎掌控着一切的木印,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印身上那三头六臂的恶鬼虚影,猛地转过头,三双幽绿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宇文恺!木印不再吸收他的精血,反而开始疯狂地反向抽取他的生命力、他的魂魄!
“不!怎么会……袁眇!你……”宇文恺脸上的狂笑瞬间化为无边的恐惧与痛苦,他想要扔掉木印,却发现那木印如同长在了他手上,无论如何也甩不脱!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皮肤失去光泽,血肉消融,头发瞬间变得灰白、脱落!更为恐怖的是,他的影子,在地面上剧烈地扭曲、拉长,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从他体内,被强行拖拽出来!
是反噬!袁眇临死前的话是真的!这木印,这邪阵的最后一步,需要以“主持者”的野心与生命为祭!宇文恺以为自己启动了阵法,实则是将自己献祭给了阵法,成为了“人极”主魂彻底熔炼前,最后的、也是最“可口”的“补品”!
“呃……啊……救……我……”宇文恺发出不成人形的惨叫,身体迅速化为一具裹着官袍的干尸,最终“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手中那枚黑色木印“当啷”落地,滚了几圈,光芒迅速暗淡下去。而他被抽出的、混合了无尽野心、悔恨与痛苦的模糊魂影,则被血色光柱的方向传来的无形吸力,猛地扯向殿外,瞬间没入那接天连地的血光之中!
一切发生得太快,从袁眇异变到宇文恺被反噬成干尸,不过短短十数息。殿中众人,包括杨广,都被这接踵而至、超出想象的恐怖景象惊呆了。
苏清河也被眼前的剧变震撼得无以复加,但强烈的求生欲与责任感让他迅速回过神来。他看到那枚滚落在地、光芒暗淡的黑色木印,又看看殿外那毁天灭地的血色光柱与龙舟虚影。邪阵已启,虽不完整,但其威能足以倾覆洛阳!必须阻止!至少,要中断其与“枢眼”的联系,或夺取控制权!
他想起了怀中的古巫玉佩,想起了木老所说的“辟邪木符”可干扰低阶傀影,想起了青铜罗盘曾被动记录下的部分邪阵信息。一个念头闪过——那枚黑色木印是“阵钥”或“命符”,如今宇文恺已死,它是否成了无主之物?若以古巫玉佩的正气,配合罗盘记录的信息,能否暂时影响甚至夺取部分控制权,哪怕只是干扰其运转,为朝廷调动力量镇压争取时间?
没有时间犹豫了!苏清河猛地从怀中掏出那枚一直温养着他的古巫玉佩,又将青铜罗盘握在左手,朝着那枚滚落在地的黑色木印,疾冲而去!
“拦住他!”杨广身边的侍卫首领厉声喝道,数名侍卫立刻持刀拦在苏清河面前。
“陛下!此印乃邪阵枢纽!唯有尝试以正气法器压制或干扰,或可暂缓其祸!请给微臣一个机会!”苏清河一边急冲,一边朝着御座方向嘶声大喊。
杨广目光闪烁,看着殿外那仿佛末日般的景象,又看了看苏清河手中散发着温润月白光华的玉佩和清光的罗盘,咬了咬牙,厉声道:“让他试试!”
侍卫闻言,稍稍让开缝隙。苏清河已冲至那黑色木印前,毫不犹豫,将手中的古巫玉佩,狠狠按在了木印之上!同时,左手青铜罗盘清光大放,他将心神沉入罗盘,竭力回忆、引导着其中记录的那些破碎的邪阵符文信息,试图与木印产生某种对抗或共鸣!
“嗡——!!!”
玉佩月白光芒与木印残存的黑色邪光猛然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阵尖锐到仿佛要撕裂灵魂的嗡鸣在苏清河脑海中炸开!他感到一股冰冷、暴戾、充满无尽怨念的邪恶意念,如同潮水般顺着玉佩涌入他的手臂,冲击他的识海!同时,也有一股温润、厚重、带着古老镇压意味的清凉力量,自古巫玉佩中汹涌而出,与那邪恶意念激烈对抗!
苏清河眼前发黑,耳鼻中渗出鲜血,但他咬紧牙关,死死坚持,将全部精神集中在青铜罗盘上,引导着那微弱却真实的正气与记录的信息。怀中的辟邪木符也嗡嗡作响,散发乌光,助他稳固心神。
“咔……咔嚓……”
轻微的碎裂声响起。只见那枚黑色木印之上,竟出现了数道细密的裂纹!而古巫玉佩的月白光芒,正沿着这些裂纹,缓缓向内渗透!与此同时,殿外那接天连地的血色光柱,似乎微微闪烁、动荡了一下,其上升的势头也为之一滞!龙舟虚影周围那些哀嚎的生魂面孔,也变得有些模糊、混乱。
有效!古巫玉佩的力量,配合罗盘的正气与信息,真的能对这邪阵核心的“阵钥”产生干扰和压制!
然而,这干扰似乎也彻底激怒了邪阵本身,或者说,激怒了那正在光柱深处苏醒的、更庞大的存在。一声充满暴怒与不耐烦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低沉咆哮,隐隐从血色光柱深处传来!紧接着,光柱血光大盛,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直接的毁灭性能量波动,开始朝着观文殿,或者说,是朝着殿中那枚正在被压制的黑色木印,以及手持玉佩的苏清河,碾压而来!
苏清河感到压力骤增,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与他为敌。手中古巫玉佩的光芒开始明灭不定,似有不支之象。他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就在他即将支撑不住的刹那——
“大胆妖孽!安敢在皇城禁地放肆!”
一声清越、刚正、充满沛然正气的厉喝,如同春雷炸响,陡然自皇宫深处传来!紧接着,数道颜色各异、却皆蕴含着堂皇浩大、或锋锐无匹气息的光华,自皇宫不同方向冲天而起,化作剑光、符箓、宝印、钟影等虚影,携带着镇压山河、涤荡妖氛的煌煌之威,齐齐轰向那接天连地的血色光柱!
是皇室供奉的高手!或是镇守皇宫的秘宝!朝廷终于反应过来了!
“轰!轰!轰!”
数道蕴含正气的攻击与血色光柱猛烈碰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与能量风暴,将半边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血色光柱剧烈摇晃,明显被削弱、压制!那龙舟虚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开始缓缓下沉、淡化。
趁此机会,苏清河用尽最后力气,将古巫玉佩往黑色木印上一按,清叱一声:“镇!”
“啪!”
黑色木印应声彻底碎裂,化为无数黑色粉末,簌簌飘散。其中残存的邪恶意念,也被古巫玉佩的月白光芒彻底净化、驱散。
随着木印碎裂,殿外那血色光柱仿佛失去了最后的支撑与引导,轰然崩塌、溃散!那恐怖的龙舟虚影与无尽生魂的哀嚎,也随之迅速淡去,最终消弭于夜空之中。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浓重邪气与血腥味,以及洛阳城中多处燃起的火光与哭喊,证明着刚才那场短暂却足以载入史册的惊天变故。
邪阵的启动,被强行中断、压制了。至少,暂时如此。
苏清河脱力般瘫倒在地,手中古巫玉佩光芒收敛,恢复温润,青铜罗盘也安静下来。他大口喘着气,浑身如同散了架,意识模糊,只看到无数人影在殿中晃动,听到杨广急促的旨意、侍卫的奔跑、太医的呼喊……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御座之上,杨广那张依旧残留着惊悸,却已重新凝聚起冰寒与深沉杀意的脸,以及他看向自己时,那复杂难明、难以揣度的目光。
苏清河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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